刘纬?这对于孟获而言,是个陌生的名字。其实孟获此人不简单,他虽然是个蛮人,却少时就游历四方,见识广博,识汉字,会汉话,对中原风土人情也有所了解。
另外,有些汉人名士,尤其是那些大名鼎鼎的,孟获也或多或少有所耳闻,但眼前这个刘纬,他却没有一点印象。
刘纬虽姓刘,但并不代表所有姓刘的都是汉室宗亲,普通百姓刘姓者更多,再加上他的这身麻衣短褐,破旧不堪,孟获还真想不到刘纬的真实身份。
但那把七星宝刀,孟获可是听说过的,这是天下名刀,怎么会在如此不起眼的少年手里呢?
然而,刘纬只通报了姓名,却并未解释自己的身世。一来,他并不是刘璋真正的儿子,所以也不愿意总把这个身份挂在嘴边,二来,现在尚未脱险,暴露身份,恐怕会有危险。
见刘纬也不愿多说什么,孟获也没再问,他考虑了一下,答应了。
“妥!就如公子所言!”随后,他在刀架着脖子的尴尬姿势下,轻轻转了转头,对自己的手下大声道:“散去,先回朱提!”
那些喽啰看似很忠心,愣在原地,并不肯离去,阿幼朵见状,把短刀又离孟获的哽嗓咽喉近了些,已经有血滴落下来!
感受到疼痛的孟获不敢大意,他又朝属下高声怒吼一句,下达了必须走的命令,那些喽啰这才一步三回头地散去了。
然而,刘纬知道,散去并不代表彻底离开,这些人为了主人安危,肯定会紧紧跟随,不可大意。于是,他命陈式找来草绳,先把孟获五花大绑,捆了起来,然后押着他一道,又踏上了去往武阳之路。
可能您看到这里会很奇怪,不是去江阳就任吗?怎么又去武阳了?
这个武阳县,也是犍为郡属地,而且地位比较特殊,它是郡治所在(相当于首府),也是本郡太守任处,是整个犍为郡的核心。
刘纬要去就任的职务是江阳县尉,江阳隶属于犍为郡,也就是说,犍为郡太守是他的上司,赴任之前,先拜见太守,这是基本的流程,更是起码的礼仪。
另外,这武阳县也是去往江阳的必经之路,离开成都好多天了,这也是他们几人经过的第一个“大城市”。他们需要在此停歇并补充食物,为接下来的行程做些准备。
又行了一日,几人终于抵达了武阳县城外。
越接近武阳县,孟获的心里就越是没底,他原本就对刘纬的承诺将信将疑,担心刘纬并不会放他,而是会把他交给武阳县官吏,以抢劫治罪。可他也很无奈,自己被捆得无法挣扎,那小妮子的刀也是一直抵着他的腰,只能甘受摆布。
“寿长,宽绳!”走着走着,刘纬忽然停了下来,让陈式解开孟获身上的捆绳。
“公子……”陈式看了看孟获,有些犹豫。
“依令而行!”刘纬口气坚定,再次说道。
“唯!”陈式只得遵命,给孟获松开了绑绳。
见刘纬遵守承诺,孟获的心中松了口气,他同时也觉得,这个文生公子,绝非常人,对他的身份,又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
“谢公子放我,敢问君是何出身?”孟获被解开后,双手抱拳,诚恳地道谢并问道。
“家父刘益州是也!”刘纬的脸上微微一笑,还礼答道。
“竟是州牧公子,小人造次了!”孟获知晓了刘纬的真实身份,显然一惊,连忙又施了一礼。
刘纬从孟获的表现上来看,感觉此人并非是那种冥顽不灵的野蛮人,也颇为懂礼。他想到要收服南蛮必先收服此人,便客气地答道:“王子不必多礼,还望日后,汉蛮两族,能万世和睦也!”
这番话,听得孟获心头一热,感觉这个小公子绝非等闲之辈,胸中有大志,但他生性高傲,并不肯服输。
“后会必有期也,我告辞了!”孟获说着,转身大踏步地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