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荆州大战,陈式所部轻骑营,可谓功劳甚巨,按理说,如何赐封陈式,都不过分,可刘纬却没有那么做,赏功名单里,竟然没有他,连提都没有提到!
可刘纬为什么要这么做,故意打压和忽视轻骑营的功劳,这岂不是伤了军心士气吗?其实也不是一点表示没有,对轻骑营士兵,刘纬还是给予了重赏的,却没封赏陈式。
还记得吗?这支三千人的轻骑营,是隶属于汉中新军的!此番荆州大战,汉中新军没得到参与的机会,被撂在了一边,若是大力提拔和奖赏轻骑营,对其他将士来说,实在不公!
可以想见,此战若是由汉中新军承担,他们一样可以打胜仗,这可是刘纬手里的一支精锐力量,比那些地方军战斗力强得多!甚至战果说不定比之前要好!
因此,被撂在一边,只能观战的他们,心里岂能平衡?出于这样的考虑,刘纬也无法给轻骑营议处更高的功劳和奖赏!
更何况,轻骑营目前人数太少,本来才三千人,此番大战还损失了一千余人骑,建制太低,若提升陈式的军职,名不副实也没什么意义!更何况张翼、张嶷和马忠等人,该往哪里摆呢?
当然,对此陈式是不会有什么意见的,他因为曾经背叛过刘纬,现在无论做什么,都是一种赎罪的心态,只求尽善尽美,弥补自己曾经的过失,因此刘纬没有封赏于他,陈式没有二话。
但刘纬心里有一杆秤,为大局,现在不加封他,可功劳簿上却是一笔一笔地记录了陈式的战功,早晚有一天,他再次建功立业之时,刘纬将不吝赏赐,新功旧功一齐并论!
此番赏功大会,刘纬除了赏赐提拔了有功将领,更是命人依据功分制度,提拔晋升了一批士兵成为基层军官,并送他们去庞德公组建的汉中军校深造,一旦毕业,必成军中栋梁之才!
另外,对这些百战余生的精勇之士,刘纬也不曾忘记他们的杰出贡献,论功行赏,每人至少分得十余亩土地和金钱万贯!那些因战伤致残的士兵,也得到了体面而合理的安置,充为各郡县武职吏员,或练兵教头!
而那些英勇牺牲的战士,其家属也得到了相应的抚恤,授予勋章,赐以军烈属殊荣,发放钱粮,予以补偿,并且还是原来的规矩,家中未满十四岁的孩子和年过六旬的老人,由官府供养,直到成年或逝世!
至此,大战之后的余波,终于平息,刘纬处理完一切善后事宜之后,便可以腾出手来,推行政治经济改革,积蓄实力,继续壮大益州的力量了!可这是个细活,刘纬不得不慎重,每日所思所虑,皆是为此,经常陷入一阵沉思,半天没有动静。
这一日,刘纬一如往常,在处理过繁杂公务之后,又陷入了沉思,他在谋划着一项重大改革,只是许多细节还没有想好。就这样,发愣许久,刘纬终于回过神来,却发现时辰将晚,已夕阳斜下了。
“是何时辰?”刘纬忽然开口问道。
“禀王上,已近酉时矣……”有人接言答道,可这个声音刘纬听着既感到熟悉,又有些陌生,连忙抬头来看,咦?竟然是他!
其实,以往一般伺候在刘纬身边的,不是张虎,就是张顺,眼下两人皆不在场。
张虎在大战中,受伤致残,脚掌被砍去一半,伤愈后从此走路一瘸一拐,令人十分心痛,他自己也有些惭愧之色,不太愿意以此姿貌,令王上烦忧歉疚,便一改与刘纬形影不离的习惯,并不经常在他眼前晃悠了。
而张顺,身为中书令,理应不离左右,可现在日渐夕阳,他大概也是暂时离开了一下,去操持准备晚膳事宜,所以并不在场。
因此,现在侍立于刘纬左右之人,不是张虎,也不是张顺,而是两名近卫士兵,随时听命。可其中一人,刘纬认得,竟然就是在宜城战场上,千钧一发之际,舍身救了自己的那名小卒!
“竟是汝……汝何名耶?”刘纬显得有些意外,更是内心一阵热流涌动。此人虽然是个小卒,却奋不顾身救了自己的性命,乃救命恩人一般,他岂能不见之而有所感动呢!
可刘纬发现,自己到现在还不知道此人姓名,顿觉惭愧,便连忙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