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令娴跑进跑出,拿出来的东西在桌上地上,摆了一大摊。
不光有丝绸面料、蚕丝绵等常规的丝绸产物,还有连丝织画、绸伞和丝绸扇子这样的工艺品。
放置了几十年的老料子,颜色鲜艳如新,质地也柔软细腻,一点腐坏的迹象都没有。
被包袱裹得十分扎实的丝绵,色泽洁白手感柔滑,做成被子和丝绵袄,应该是极好的。
丝织画、绸伞和扇子更不用说,随便拎出来一样都是精品,从材质到图样再到工艺,都精美得不行。
“这些你都带走吧,这个院子越来越破败了,这些料子放在这里也不好保存,马家人成天惦记,那天被搜出来,才是得不偿失!”叶令娴毫不在意地说道。
叶令娴现在生活处境都很难,确实没办法很好保存这些东西。
不过尽欢也没有趁火打劫占便宜的想法,于是开口提醒道:
“叶同志,这些虽说是老料子,但保存得这么好,跟新料比起来也不差什么,沪江第一百货的瑞蚨祥柜台,最便宜的纱料都要6块钱一尺,你明显要吃亏一些!”
“刚才要不是你帮忙,我被马学青带走,不死都得脱层皮!
按理我本该双手奉上这些东西,来酬谢你的相救之恩,我厚脸皮收下你的东西已经实属不应该,论起来还是我占宜!”叶令娴恳切道。
尽欢爽快地点头道:“既然我们都认为自己占了便宜,不如就交换联系方式,以后当朋友相处,欠下的情分,以后慢慢归还就是了!”
叶令娴慌不迭地点头表示同意,她知道尽欢这是在维护她的自尊。
历经世事沧桑和人情冷暖,她格外珍惜别人对她的善意。
尽管这些年来,她独来独往都习惯了,但她仍旧希望有朋友,能跟她共享欢乐分担痛快。
不过她的资本家出身,在这个时代是原罪,人人都恨不得躲她八米远,相交朋友几乎是不可能的。
两人愉快交换了名字和联系地址,叶令娴还热情地邀请尽欢留下来吃午饭的。
午饭尽欢是不肯留的,她还得出发去皖省的白湖农场。
走之前她还特意帮叶老爷子号了号脉,跟医院的诊断一样,肝癌晚期,已经是回天乏术了。
尽欢拿了几瓶配好的鳖甲煎丸和牛黄消醒丸给叶令娴,还另外开了个中药热敷的方子。
这些药虽说不可能治好病,但能最大限度减轻叶老爷子的痛苦,让他轻松一些渡过剩下的日子,也能全了叶令娴想给祖父吃点好的孝心。
尽欢还完架子车,刚从废品站出来,就老远看见了马学青的恶霸行为。
早上跟马学青一起的那个男青年也在,男青年正抱着手臂站在一边,气定神闲地看马学青挥洒她的“威武霸气”。
马学青正拽着一个瘦弱的姑娘,嘴里还大放厥词叫嚣着,说要是再敢跟她对着干,就要划花姑娘的脸,掘了姑娘刚修过的祖坟。
尽欢把马学青说的话听得清清楚楚,是精神力的功劳,其实距离有些远。
没等尽欢走几步,马学青狠狠把姑娘推倒在地,还往姑娘啐了口唾沫,才带着狗腿子男青年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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