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也是,别说是吃蛇肉了,看到蛇都能吓个半死,来这几年后,抓蛇炖蛇吃蛇全都学会了!”胡姐笑着说道。
胡姐的爱人涂同志点头,“现在武夷山上除了茶树和毛竹,就数蛇最多!不吃蛇还能吃啥!”
“说到底还是生活水平不高啊!要是经济自由,大家腰包充足,随时想买鱼肉禽蛋就能买到,还有多少人会为了一口肉冒险进山?”张姨的丈夫老杨叹了口气。
敏感的话语,让张姨脸色大变,“老杨!你别胡说八道!”
“我可没胡说,平均主义分配制度,看似公平合理,实则矛盾颇多,再加上需求量永远比计划配给量大,长此以往下去,是会出大问题的啊!”老杨整个人忧心忡忡。
张姨夹了一片腊肉放进他碗里,“这么丰盛的菜还堵不上你的嘴!越说越不像话了,别忘了当初你是为什么被下放的!”
“我不说了,不说了还不成吗?你别跟我怄气,我们落到如今的境地,说到底还是因为我祸从口出!连累你跟我一起受苦!”老杨歉疚地叹气。
张姨眼睛微红,“你跟我说什么连累不连累?我不怕吃苦,也没有怪过你,只要一家人齐齐整整平平安安,我就别无他求了。”
“对!平平安安就行,吃饭吃饭!伙食难得这么丰盛,冷了岂不是可惜?咱们都不如小舒馨聪明啊,看小丫头吃得多香!”吴老赶紧调和低迷气氛。
舒馨抬起头来,鼓动油润润的嘴巴,“吴爷爷,你叫我?”
“吴爷爷说看你吃饭香,他也跟着胃口好!”她爷爷舒教授给她夹了两根蕨菜。
舒馨语调抑扬顿挫,“吴爷爷,你不是常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吗,要吃得饱饱的,才有力气干革命嘛!”
大家被她一本正经的小大人样子逗乐,桌子上的气氛也立马便轻松起来。
酝酿了一下午的暴雨,终于倾盆而下。
这场暴雨持续时间也长,直到大家都洗漱完准备休息的时候,雨还依然不见小。
院子地坝里的雨水眼看就要漫上来,男同志们赶紧去清理檐沟和出水口,胡姐和张姨带着舒馨,则忙着拿锅碗瓢盆接屋子里仍在漏雨的地方。
茶研所的王所长戴着一个烂了边的斗笠,一身湿漉漉地闯进了院子,“小徐同志,你赶紧跟我走一趟!”
“王所长,你这是?”尽欢有点蒙。
王所长说话又急又快,“如果我没记错,你是出来采购药材的,你懂医理的吧?”
“我是在学医,不过还没出师!”尽欢说道。
王所长慌不跌点头,“只要懂医理就行,所里塌了一间房子,有同志受了伤,请你赶紧跟我过去看看!”
尽欢到屋里拿了药箱,吴老把老杨刚戴过的那顶斗笠扣在尽欢头上,三人急匆匆出门。
紧赶慢赶到了茶研所,伤者还躺在塌了房顶的屋子里淋雨,周围围了一圈茶研所的工作人员。
一根断裂的檩条扎到了右腿大腿上,尖利部分已经深入皮肉。
旁边有个人正用毛巾按着伤口,看按压的力道和毛巾的颜色,就知道出血量不小。
尽欢先大致看了一下伤患的基本情况,确认可以挪动之后,才让人小心转移到别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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