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顾泊司第一次进入季曦晨的房间，他专门脱去了西装外套，露出里面白色面料柔软舒适的毛衣，头发特意拨了拨，看着就是好亲近的样子。
赤脚走了进去，面前是萧靖在带路，孩子的脸上都是鼓励。
“小晨，爸爸给你带你带了豆沙包，就连团子哥哥都没有，你要不要让哥哥尝一尝？看着都很好吃。”
季曦晨的房间很大，却有些空旷，为了防止孩子无意识的伤害了自己，许多碍事的家具都搬走了。
整个房间都铺设了软绵绵的地毯，赤脚踩着都很舒服。
暖黄色的灯光下，季曦晨回头看了过来，头上的纱布还没有去掉，小小的孩子，可怜巴巴的样子，眼眸中不见丝毫之前的活泼和灵动，满满的，都让人心疼。
顾泊司很少会有哭泣的冲动，上一次，是在得知孩子是自己的时候，再上一次，就是知道季如安车祸的时候。
但是现在，他感觉眼眶有些湿润，下意识的笑了出来，明明没有经过丝毫的练习，但是笑起来就是那般的温暖。
“小晨，爸爸给你带了豆沙包，有点凉了，妈妈给小晨去热了，稍微等一等，好不好？”
语气温柔的让萧靖都有些诧异，不过随即就明白过来，也专心的看着季曦晨。
季曦晨感觉这人很熟悉，但是这样的笑容，好像又没有见过，刚刚伸出手，顾泊司就往过来凑了凑。
他干脆就伸手捏了捏顾泊司的脸，突然就笑了，笑声轻灵悦耳，就仿佛之前一样。
门口处，季如安蹲在地上无声的哭泣，荆成佳抱着她，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
这样的悲伤，她都理解，只是孩子安然无恙就是好事。
顾泊司第一次接受孩子这样的亲昵，心中空荡荡的那块地方，就好像突然间被填平了，还多出了一块，软乎乎的，让他感觉整个人都舒服的能够飘起来。
“小晨，我是爸爸呀。”
许是开心，小晨也叫的很是爽快：“爸爸。”
干脆利落，没有任何的犹豫，一声“爸爸”，让顾泊司感觉眼角有些湿润，孩子松开了他的脸颊，抹了一把泪水，眼神有些迷糊。
“水？”
“这不是水，是爸爸感动了。那今天晚上，爸爸陪着小晨好不好？妈妈这几天很累了，我们让妈妈休息休息好不好？”
在孩子面前，承认自己丢脸的事情，一点都不难受。
旁边的萧靖拿过来了纸巾，放在了季曦晨的手中，让他毫无章法的给顾泊司擦眼泪，虽然粗暴，但是画面还是十分温馨的。
萧靖看着，有些吃醋，凑到了旁边，让季曦晨看到了他的脸：“小晨，你记得哥哥叫什么吗？”
“……”季曦晨果真短暂的忘却了顾泊司，愣愣的看着萧靖，长睫毛眨呀眨，似乎很用力的想着。
突然，眼中划过了一抹亮光，仿佛一颗流星划过夜空：“团子哥哥。”
萧靖很是满意，想要按照之前的习惯揉揉他的头发，却发现他的头上还是白色的纱布，最终只能够放弃，却是在他的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
“哥哥总算是没有白疼你，你先和爸爸说话，哥哥给你去拿豆沙包。”
等到萧靖起身之后，季曦晨就蹲在那里玩乐高，努力在拼成汽车的模样，顾泊司小时候没玩过这个，但是架不住他智商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