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赖最久的床,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洗漱,一路跑去学堂。
然后在课堂上,夫子抽查,她在一边看着李慕南。
少年李慕南眼睛里都是无奈,给她做口型教她下一句,她磕磕绊绊的背书。
那段岁月最好,一点不知愁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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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睿第二日起的极早。
江城夜里没什么活动,晚上睡得早了些,他一贯又没有贪睡的习惯,到哪里都是睡固定的时间。
夏日里白天长,早上太阳升的早,他醒来时候看了时间,不过是早上五点。
外面天色已经蒙白,他起来洗漱完毕,出去院子里。
这里是傅静之的家,他总不好再打个拳,到时候被人看到了不成体统。
院子并不大,堆的都是杂物,他于是出了院子,在傅静之家里走动。
正院傅谭氏居住,这样早他不好过去打扰,东院是傅静之住,他一个来提亲的人还是要顾及一点,于是走到东院门口还是折回去。
这院子他并不陌生,从前在这里住过偏房替傅静之的外公养马做些杂活。
他去马房看了看,早就废弃了。
有佣人也早起,跟他打了招呼,他看外面大门开了,也就走了出去。
门前是圆形的门墩,外面还有栓马桩。
谭家的门楣在这一带是最大户的人家,也是最巍峨气派的房子。
上官睿过去看了看拴马桩,上面早就斑驳了,拴马桩上的小狮子曾被磨的光滑,现如今狮子腿都断了一根。
拴马桩上有个洞,从前他喜欢藏东西在里面。
上官睿伸手去探了探,竟然还真的有个小物件,拿出来一看,却是一只草编的蚂蚱。
竟然还真的在。
那年他给谭老爷牵马,谭老爷要出门去,他提前把马牵到这里等着,傅静之正好下学归来,手里拿着两个草编蚂蚱,塞给他一个。
后来谭老爷出来,看他手里拿着个草编蚂蚱,问他是哪里来的。
他只说是路边捡的,绝口不提傅静之。
谭老爷那天让他牵马前行,路上谭老爷说:“洋人的学说里面有些有意思的东西,比方人不分高低贵贱,你和我是一样的,没什么区别。”
那年的上官睿藏拙,听了只当是听不懂。
谭老爷又说:“你这人眼睛极亮,应该不至于这么愚笨,怎么在我这里常常低头不吭声?”
少年上官睿依旧装糊涂。
谭老爷最后说:“你当我没看到,进门静之手里就拿着个草蚂蚱,你手里也一个,可是她送给你的?”
那年的上官睿瞒不过,说:“是我编的,送给小小姐玩的,跟小小姐无关。”
谭老爷竟然哈哈大笑,连说:“这才几岁的小娃竟然还懂得替别人隐瞒,怎么?怕我训斥她?你可知道她是我外孙女,我最多斥她几句,而你,我是可以直接打断腿卖了。”
上官睿不作声。
谭老爷声音都慢下去:“我这人老了,一个宝贝女儿丈夫死了,一个宝贝外孙女,你能替我照看她,谭某感激不尽!”
说着,还要给上官睿作揖。
那一年的上官睿,远不是现在这样功成名就,情感比现在细腻的多,常想着日后会是什么模样,一个草编蚂蚱都舍不得扔。
回去被别人看到又难免打趣,说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对傅静之也不好。
于是他就把这个蚂蚱藏在了这个只有他会关注的拴马桩底下的一个小洞里。
后来傅静之问他蚂蚱呢,他说是丢了。
傅静之心大,他说丢了她也就算了,并不放在心上。
她从来的都心大,许多事都能当作过眼云烟,散了就散了,从不强求。
时光飞逝,竟然这样多年,山河都变色,在这个宁静的江城,那个碧绿色的蚂蚱却只是干了变成枯黄的颜色。
他一时高兴,把那蚂蚱放在手心拿到眼前,右手指尖轻轻碰触,草丝柔韧,竟然一点都没损坏。喜欢少帅夫人不好惹请大家收藏:(zeyuxuan.cc)少帅夫人不好惹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