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声响渐去渐远,屋子里的人缓缓走了出来。
“没进来?”村长颤着声问。
钱柏琛点头,“先别急着出去,再看看。”
亮出了军人的身份,说出去的话在崔大年那果然有分量多了。
“听这位同志的,大家伙再等等。”
众人正转身,屋外却猛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耳尖的村民忙道:“好像是顺年。糟糕,他们还在山上。赶紧去看看。”
“大家先冷静。”钱柏琛跳下墙头,“都留在屋里,我们先去看看。”
村长正要阻止,就见俩迷彩服一前一后的出了院子。
顾顺年几人今晚照例上山巡视,发现了兽群后就立刻往村里赶,边跑边报信,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兽群先他们进了村。
几人躲在半道上心惊胆战的看着兽群从溪口坪穿堂而过,心痛庄稼的同时心里也存了几分侥幸,好歹命是保住了。
待兽潮退尽,挂念着家里的几人忙往村里赶。
谁知顾顺年一脚刚踏进兽群经过的地方,就感觉到右脚上似乎有什么东西顺着脚踝正在往上爬。撩起裤腿一照,竟是两条一掌长的黑红色蜈蚣。顾顺年一时情急,抬起左脚对着右小腿踹去,一下就踩死了一条,剩下的一条不待他行动一口咬在脚踝处,掉下脚背跑了。
蜈蚣咬人,这在村里很常见。山上地里家里这玩意儿不少,但少有中毒。可这条黑红蜈蚣只一口,就叫顾顺年四十好几的大老爷们儿哀嚎了起来,惨叫声瞬时传进了村里。
身边的几人扶着他又往后退了退,手电照到那条刚刚踩出的大路时,几人只觉头皮发麻,脊背发紧。
只见手电所照之处,刚才那种体型的蜈蚣遍布整条大道,歪扭着由东向西前进着,少有偏离大道。队伍中偶有混进几个其他爬虫,众蜈蚣一拥而上,瞬间便不见了爬虫的踪迹。
刚刚赶到的钱柏琛也发现了蜈蚣群。正思索着怎样过去接人,就见身后窜出一妇人,嘴里哭喊着就往对岸冲。
“顾嫂子,别冲动。”
村长焦急的声音伴着呼啦啦的人群涌动声传来。
就在此时,慢了一拍的邱瑞只听砰地一声,狂奔的妇人被推倒在地,钱柏琛右脚已经踏入了蜈蚣群。
“老大,你…”
“别过来。”
钱柏琛闷哼一声,跳出蜈蚣群,一连碾死了四条蜈蚣,才一屁股跌坐到地上。钻心的疼自右腿传来,这痛感比起上次无麻醉取弹竟是丝毫不弱。
“琛哥,你怎么样?”潘子涛挤开人群,冲到钱柏琛身边。“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找医生。”
众人回神,忙有人自告奋勇的去接马老头。
对面顾顺年唉呀妈呀的哭喊声在一片嘈杂声中,越来越大。
被推懵了的顺年媳妇又从地上一咕噜爬了起来,隔着一条十来米宽的新路,看着似源源不断的蜈蚣群,心里焦急万分,“顺年,顺年,你这是怎么了?”
“嫂子,顺年哥被蜈蚣咬了,快去找马老哥。”
蜈蚣咬了?
特么的,吓死老娘了。原来是被蜈蚣咬了下,顺年媳妇一直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已经去叫了。嚎啥嚎,又不是没被咬过,至于嚎成这幅鬼样,人小伙子刚也被咬了,哼都没哼一声,你个四十好几的大老爷们儿也不嫌臊得慌。”
“好了,还是想想怎么过去吧!”
怎么过去?这可真难住了众人。
牛郎织女相见还有喜鹊搭桥,他们能怎么办?
枪杀不现实,火攻?
几个离得近的村民,返回家拿了个混油瓶出来,连着火把一起扔进了蜈蚣群里,瞬间火光腾起,照亮了周边一小块距离,染了油的蜈蚣很快被烧得发出了嗤嗤声,只众人还来不及欣喜,就见其他蜈蚣绕开火堆,竟偏离了大道,朝着新路两旁缓缓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