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劳顿,半个月的路程,曹云飞一行人方才了到了驻地西疆。
途中,武玄月从几人的谈话中,大致了解到了西疆目前的情况。
西疆乃是沙化之地,因为末凉一族常年来犯,沙化面积越来越大。
末凉是武邪的势力范围之内的魔族一脉,武邪实力这几年越发的猖狂起来,伴随着常年战乱,人心惶惶,怨念尤生,血腥武力,杀伐抢掠,奸淫黒权乃是武邪之道。
武邪中人,人心不古,贪恋权威和暴力,更是对邪术力量的无比向往,世道乃是正邪不两立,武正之道便是克制武邪之道绝对势力。
而这些年武邪的势力越发不可控制,只能说明大武年间,人心不定,武道腐败的走势。
西疆本也是一片绿洲盎然,男耕女作,水土丰盈的风水宝地,而凉末一族是西疆最为贫瘠的一族,地域沙化,因为土地贫瘠,人烟稀少,末凉一族的吃穿用度都是通过长途跋涉外界输送而至。
眼看着末凉一族的族人在恶劣的环境下渐渐走向了灭亡,末凉族长西门宇霍不甘心,更是痛恨世道不公,人性扭曲,最后走上了武邪之道,得到了鬼马妖邪之力,便开始肆无忌惮地杀伐驻地,攻占他人的领土,奸杀戮掠,像个魔鬼一样贪婪不尽,每侵占一方疆土,将其沙化占有己有,以此来扩展自己的疆土。
原先八分之一的沙化之地,在武邪之力的侵占下,逐年扩张了下来,到现在西疆驻地沙化范围占总驻地的三分之二。
曹家血脉天生克制西门宇霍的武邪之力,却因为白虎符封印,曹云飞的武力受限制,这个时候是白虎军最危险的时候。
若是这个时候,末凉之军来犯,白虎军岌岌可危。
曹云飞此次前去武门,本想赶紧激活自己白虎符的神力,结果显然,白跑了一趟,还把自己未婚妻给搭了进去了,这一趟自己去的真是憋屈。
曹云飞冷眼斜睨了一眼身边的女子,又是一副高傲的不屑——
自知,那一晚自己是借着酒劲儿轻薄了她,不过也是为了试探究竟。
不知道为何,自己隐隐约约总是有种预感——武玄月并没有死,虽然自己亲眼看着她下葬,但是自己怎么都不太愿意相信这个事实,武技如此厉害女子怎么可能说走就走了呢?
那一晚,自己一句玩笑的赌注——当单灵遥从袖中掏出了自己的精心制作的簪子的时候,自己的心头恍然一颤,恍若眼前的女子就是武玄月本人一般,同样的脸,同样的神色,同样的手段……
自己没有办法克制自己不去胡思乱想,说是自己发酒疯也好,但是那一刻的自己真的已经认定了眼前的女子就是武玄月。
所以自己才会情不自禁,才会有那么恶劣的想法去试探她。
而结果却是让自己大失所望,果然即便有同样的容貌,里子里不是一个人,就不是那个感觉了!
曹云飞顿时觉得索然无味起来,及时收手。
武玄月那丫头的桀骜不驯,和不屈服的反抗力,或许就是自己最着迷的地方。
曾几何时,自己总是在兄长的庇护下,只做一个逆来顺受的弟弟,凡是都是按部就班,虽然自己对武学有着过人的天赋,可是自己骨子里还是有些怯懦——
到底是自己的兄长太过强大,强大到自己都觉得这辈子自己怎么样都超越不了的存在,除了仰视和追随,自己没有多余的想法。
直到那一年,末凉一役,看着自己满手的鲜血,还有已经停止呼吸的哥哥的残颜,自己才觉得自己力量的可怕……
有多久了,自己不敢面对自己,连练武都有了障碍;又有多久自己不敢直视自己的血脉,自己的与生俱来的神力,自己从来不想担当什么大任,只想做一个兄长身边的无忧无虑的小弟,可是这一切都是被凉末一族给毁了。
自己从出生就逃不过的命运,是曹家的人流着曹家的血,就躲不开这样一生浴血奋战的命运……
而只有她,让自己眼前一亮,不仅仅是因为对方一身精妙绝佳的武艺,而是她身上有别于她人的一股子劲儿!
明明已经活的那么辛苦那么累,明明可以趴着当一个小姐,虽然不受宠,但是至少是吃穿不愁,到了婚嫁的年纪按部就班地结了婚成了家,过自己的小日子如此甚好。
可是,她偏偏不愿意选择这种平淡无奇的生活,非得要站直了腰板,抬着头挺着胸咬着牙走下去,那么小的年纪就有如此高深的武学造诣,若是说是天赋使然,那么后天的努力和毅力也是成就她实在重要因素。
在武学月身上自己看到了太多的闪光点,那些只会让曹云飞自惭形秽的闪光点。
武玄月就是如同黑夜里那道最为闪亮的光芒,能够照亮人心阴霾,在黑暗中看到希望和明亮。
曹云飞深知自己身上的担子太重,那也得抗——命运这种东西不是你想逃避就可以逃避的,与其天天愁云惨淡地站不起来的逃避不前,不如重新调整好步伐,哪怕是行进的步子慢了一些,但总是要比止步不前要强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