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玄月再次泪如雨下,这一次哭诉来得突然,让武明道猝不及防,惊愕不知错。
武明道惊愕间,尴尬地挠了挠头,所想刚才武玄月哭势,自己非但没有是好的怜悯之心,只觉得这丫头太过狡黠,狐狸的眼泪信不得。
而现在呢?同样是哭泣,武明道的心情大有不同。
武明道抓耳挠腮,尴尬殆尽。
而后看着自己不知道是情人还是女儿的小女子低头哼哼唧唧含泪,梨花带雨,样貌实在太过诱人,自己竟然情不自禁上手,大拇指抿着武玄月的左手脸颊,好生安慰道——
“我的姑奶奶,你就别再哭了,你一哭我就六神无主,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可不知道吧,你的眼泪可比你的武技更有杀伤力,是个男人看到你这样哭泣,那个能受得了呢?”
武玄月抬头凝眉,委屈又可人,拧着楚楚八字眉,眼角微红,声泪俱下道:“父尊总是这般不小心说出让人担心受怕的话,你可知道你的生死安危,时时挂念着月儿心头,月儿生来卑贱,本来能够守护的东西就不多,而若是连这月儿最在乎的东西,也要失去的话,这种剜心的痛,月儿不想再经历第二回。”
武明道慌神,心生涟漪,眼神温情道:“傻丫头,你在说什么呢?谁能够杀得了我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实力,这天下若是武明道想争上一争,只怕那上官侯爵都要惊悚三斗,我不争只是不想为这天下所累,在权门这些时日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当你拥有越多东西的时候,捆绑在你身上的枷锁也就越多,到底是你权势天下,还是权势驾驭你,只有当权者最清楚——你可知道为和权门那么向往天门长生不老之术吗?因为权门之后,都个个是短命的种,常年忧思算计,殚精竭虑,总是把什么没有近忧就有大患这等说词挂在嘴边,天天把自己崩得那么紧,常年下去,心病暗疾积攒,年轻猝死的大有人在,我不与上官侯爵争天下,那是因为我不想成为与他一样的人,看似驱使天下人心,实则则是被权势所驱使而不自知。”
听到这里,武玄月微微抬头,眼中泪花闪闪,多了几分惊讶。
武明道拇指滑过武玄月的脸颊,他看出了武玄月眼中的异动,这丫头的心思也太好懂了些。
武明道温声继续安慰道:“傻丫头,别哭了,我在时间已经活了三百多岁,别的本事没有,这看懂人心自保的本事还是有的,只要我肯屈居与上官侯爵之下,并且愿意为他卖命效劳,上官侯爵他是不会杀了我的,纵使外面朝臣风言风语多了去了,上官侯爵有没有听进去一个方面,他就算听进去要不要处之又是一个方面——现在武道未定,上官侯爵有他的野心,而他的野心不是光靠他一个人的实力就可以完成的,他需要我的力量,无疑这个时候的我是安全的,你还为这种事情哭泣,还真是让我有些手足无措了呢~~”
武玄月眼神暗了一暗,低头沉吟道:“若是天下初定,父尊价值也就没有了吧……那么之前的君王都是怎么对待帮他打天下的功臣了呢?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父尊难道不知道这个道理吗?”
武明道凝眉愣神,看着武玄月哭得通红的眼,这小模样太过娇艳欲滴,让人看去欲罢不能,而偏偏这丫头的身份,让自己越发的迟疑起来。
武明道干咽了一口口水,故装镇静道:“这个道理我自然是明白的——可是,我还能怎样呢?我不惜强出头,倒也是现在的生活还算惬意,非得要弄得你死我活,争得天下第一又如何呢?得到了天下,却失去了自己,这样的生活还有什么意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