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皇殿下……你说什么?你说可以帮我把耳朵变没有吗?”
纳兰垂青(若叶)兴奋而又慌乱,她不太敢相信知道耳朵,这改变自己耳朵的耻辱,是自己做梦都想要的!
就像是断了腿的人,想要完整的腿一般;失明的人,希望看到外面世界的色彩一般渴求——
对于自己与他人不同的鬼族的耳朵,长着这一双耳朵,就像是自己低人一等一般的象征,纳兰垂青简直要高兴到疯狂!
纳兰凤鸣没有回答,而是坏笑地把眼神落在了自己手中的酒杯中,歪了歪头道:“信不信由你~~喝不喝看你~~”
纳兰垂青低头望着纳兰凤鸣手中的酒水,她抿了抿嘴,咬了咬牙,当即借过酒杯,一饮而光。
看到这里,纳兰凤鸣苦涩一笑道:“你就那么讨厌自己的这双耳朵吗?”
纳兰垂青放下酒杯,斜眸了对方一眼道:“你该不会是骗人或者是后悔了吧?”
纳兰凤鸣笑道:“怎么会!我纳兰凤鸣是君子,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说胡来的话,不管是胡话也好,酒话也好,只要是出自于我之口,绝不会把这话给放下来了。”
纳兰垂青直眸远方,眼神空洞,冷冰冰道:“那最好~虽然下官不是什么重要角色,在天门之地除了一个娘亲,无依无靠,也没有什么背景,若是次皇殿下说了不算,那垂青也就只能听听罢了,况且不过一杯酒的戏言,垂青不会那么较真。”
纳兰垂青嘴上说的不在意,其实内心早已经在意的要死,只是她一向消极的态度,和凡是都喜欢退步的做法,让她再一次失望的变成了麻木漠然。
到此,纳兰凤鸣不用思考,也看出了纳兰垂青的失望之色,他轻生一笑道:“傻丫头,我说过了,我许诺的事情,绝对不会食言,我是一个男人,怎么可能让女人失望呢?只是……”
纳兰垂青侧眸一眼,微皱眉头,没有说话,而是盯着纳兰凤鸣的嘴巴。
纳兰凤鸣仰眸一笑道:“只是啊,我是怕你日后会后悔——”
纳兰垂青不解道:“我日后会后悔?为什么?”
纳兰凤鸣又是一口美酒,反问之:“为什么那么讨厌自己的这双耳朵呢?”
纳兰垂青不假思索道:“因为它丑陋,它是我从一出生就证明我低人一等的耻辱,所以我讨厌他。”
听到此,纳兰凤鸣哼声一笑,放下自己手中的酒杯,下意识拈起矮桌上玉净瓶中的玉兰花,玩味十足盯着手中的花束道——
“不会啊~你的耳朵很漂亮啊~那是你与别人与众不同的地方,证明你就是你。纳兰垂青——老实说,我特别喜欢你的耳朵,你真的要听我妹妹纳兰紫英的话,消除它的存在吗?”
纳兰垂青这一次自己亲手斟酒一杯,仰头又是一杯,因为她发现自己喝下这美酒,越是头晕目眩,越是肆无忌惮,越是敢说自己平日不敢说的话!
纳兰垂青一杯酒劲,打了一个酒嗝道:“嗝——不管纳兰至尊什么事情,虽然我知道她看我的眼神不友善,尤其是落在我耳朵上,那嫌弃而又不屑的眼神,我知道她并没有真正把我当回事,留我在身边,越是因为我对她来说,有用罢了。不管她怎么想,我是不喜欢自己的这一双耳朵,有了它,我的人生一塌糊涂!”
纳兰凤鸣低头倒酒,听着纳兰垂青的难得话多的抱怨,他一言不发,脸上始终挂着和煦的笑容,待对方收声之时,纳兰凤鸣幽幽张口道——
“不如这样可好?我帮你把它藏起来好了,若是有朝一日你还怀念曾经的自己,就把它变出来,瞧一瞧或许都是回忆呢?或许你发现,自己曾经摒弃的东西,才是你真正想要的初心呢?”
纳兰垂青醉意泛滥,半醉半醒,终于开始说起来胡话了——
“初心?初心是什么东西呢?一个连当下都做不好的人,有什么资格谈及初心,有什么资格说理想呢?对于一个能够安稳活在当下的人,我要求不多,就像让自己活得跟大家一样,不要让自己显得太出众,也不想让自己和别人有什么不同……难道融入她们其中,就那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