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阁中,伴随着推杯换盏的举措,此三人的谈话氛围渐入佳境。
武玄月是一个聪明的,自然知道在这种场合哪些话能说,哪些话不能说,不会全凭自己的意识,随意开口,而是看着对方的脸色来说话。
而那宋子玉也是一个聪慧的,看起来文文弱弱的书生,实则骨子里也是一个老奸巨猾的商人,与武玄月交流,表面说的是风雅,实则谈的是生意。
干娼妓这一行,除了要有过人的容貌外,最重要的是情商要高,能给来此的宾客提供很高的情绪价值,这就要求对方在很多领域都有所建树,涉猎各方面的知识,不管是从商从政,文韬武略,音乐书画,他们虽不能样样精通,却要涉猎几分,这样在与客人交流的时候,能够准确无误的搭上话,而不是让对方一个人只说自的干话,这样的谈话气氛实在尴尬,对方说着说着自然也就没有了什么话欲,这皮肉生意做到这份上也就黄了。
都说这娼妓就是花瓶生意,只要表面看着光彩,便是可以讨得人欢喜。
其实不然,高阶段的娼妓,可是一个人际交往的能手,他们的才学一点不输给当朝的官员,他们的头脑也一定不会输给权族的谋士,能够坐得稳极乐阁头牌交椅的能人,那肚子里绝对是有些墨水的,这才又分量担得起这极乐阁头牌的位置。
与武玄月说话,那宋子玉是一边顺着对方的话说,又一边引着对方的话去说,一方面给对方留下好的影响,愿意与自己多聊些家常,另一方面又要防守自己这里的情报不被输出,这样的高手也是让武玄月吃不消的。
说话是一门艺术,而宋子玉却是把这门艺术拿捏得当,进退有度。
武玄月有意在谈话中,旁敲侧击的打探情报,却被宋子玉敏锐察觉,对方总是会笑嘻嘻的敷衍过去,态度上却表现得很诚恳,言语中却滴水不漏,让武玄月愣是挑不出来一点刺,这真士让对方哭笑不得。
说了半天,武玄月愣是什么都没有问出来,竟是问出个寂寞来。
俩人的谈话非常有趣,一个问题,你推我,我推你,相互推太极,就是没个结果,当真是急死了武玄月。
想要的情报问不出来,却在这里白白耗着时间,虽说这宋子玉是秀色可餐,让人观之赏心悦目,可是自己又不是一个好色之徒,若是真的在意男人的品貌,自己家的那个品貌与眼前的这个相比,不分秋色,回去看自己男人品貌便是,又何必花这时间跟这人博弈呢?
单灵遥在旁边不动声色,眼看这宋子玉防守有度,武玄月明里暗里想要打探的情报却无果,不免有些上火,虽是在拘着性子,却还是笑盈盈地应付对方,这些细节单灵遥全看在眼里。
眼看这话题就要被宋子玉给带偏了去,单灵遥突然干咳了一声,从袖管中抽出了一张千两银票拍在了桌面上,直截了当向宋子玉问话——
“宋公子,我想你是清楚的,刚才我家岳公子在你这里想要打探关于黄莆家的事情,你却总是含含糊糊地敷衍过去,这可不是你的做派,既然我家公子想要知晓关于黄莆家的一切,宋公子又何必吝啬?不过是一个落势的贵族,在权族早已经没有了势力,宋公子这是在忌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