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也顾不得慕容兰有没有理会,直接下令道:“来人,对常德用刑!”
话音刚刚落下,耳边便传来了瓷器砸落在地的响声。
慕容枫回身看过去,正好对上了慕君恒的眼睛。
慕君恒到底是上过战场的,而且征战几十年,一身兵伐之气,就这般站在慕容枫的面前,都能将后者的气势全部按住。
“三皇子……好大的威风,就是当今圣上,也没有三皇子这般能言善道。”字字如冰窖,将慕容枫说的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慕容枫眉头深深皱着,“难不成慕老侯爷要与我过不去?”
“三皇子既然不是来审案子的,便是与老夫这般,是来做看客的,那便坐下,不得在堂上指手画脚才是。”慕君恒脸上虽然是带着笑容的,可语气里哪有半分的笑意。
慕容枫只感觉身上压着一块重铁,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只能混混沌沌地坐下。
常福友跪在地上,不知已经朝着慕容枫递了几个求救的眼神。
常贵一边擦着自己脸上地鲜血,一边小声嘀咕道:“三日前,慕老侯爷差点提刀要砍人,如今却朝着三皇子说,要做个看客了。”
“你说什么?”慕君恒到底是耳朵不聋的,甚至比常人的听力还要好上几分。
听到常贵如此说,脸色突然阴沉了下去。
常贵瞬间有种如鲠在喉的感觉,急忙伏在地上,不敢再多的言语。
成千染静静地站在人群里,看到了这一幕,突然心中有些佩服起慕君恒起来。
当初去请慕君恒的时候,还是一个极为正确的选择。
只有这位老侯爷,才能压得住场子。
慕容兰不需要做得过于惹眼,也能将审案的差事做完。
更重要的是,慕国公府并不想让常家好过,也与慕容枫私下结仇。
慕容枫的位置安排在了慕君恒的身旁,只要他想要张口说话,便能感觉到身旁一道逼人的目光。
如此憋屈,使得他越发记恨起慕容兰了。
这小贱种,什么时候和慕国公府走的这般近了,他也是才知晓的。
“证据找到了。”阿部上前禀报。
慕容兰拿过了一本薄薄的账本,里面记录着常德这些年的所得,还有一块地契,并不是什么好地方的地契,远离国都,一处偏僻之所。
而账本上记录得所得,也并没有多少,就是一般为官拿到的俸禄,甚至比为官的拿到的还少。
慕容兰捏紧了账本,“常福友,你现在可以与我说说,那些银子到底是去了何处。”
“七皇弟,我想瞧瞧那证据到底是什么。”慕容枫强行忽视身旁的慕君恒,硬着头皮朝着慕容兰讨要道。
慕容兰将手中的账本递给了慕容枫,“这是常德的私账,一年所得,不过是几十两银子,甚至是连所用之处,都记载的十分详尽。”
慕容枫听此,翻都没翻就说道:“说不得只是作假的,这种账本作假,也是有可能的。”
“是啊,就是常德在作假,他独吞了那么多的银子,定然是藏在了什么地方。”常福友也急忙附和着说道。
阿部打断道:“常大人,不知晓你去没去过令公子的房间,里面的布置,与一个下人所住并没有什么相差,床铺是旧的,家具是旧的,连摆放的古玩都是赝品……”
“你胡说八道!他没准就是做出来的假象,用来欺瞒他人。”常福友口不择言道。
慕容枫的脸色愈发难看,狠狠地瞪了一眼常福友。
赚了那么多的银子,也不分给常德一点,好歹让他装个门面,如今也不会走到这种地步。
“在常大人和常贵的房中,倒是发现了许多的银票,还有珍贵的古玩,账单上记录的花鸟画还有玉芝雕刻,都摆在了显眼的位置上。”
阿部说着话,又令人将这两样全都拿上前来,顿了顿,又说道:“还有其他珍贵的古玩,便没有带过来了,盘算了一番,一共一百多件。”
诸位听此,倒吸了一口凉气。
常家果然是国都第一富户,凭借着那些下三滥的手段,这些年到底是敛了多少财。
常福友脚下一软,脑子发痛,差点昏厥过去。
“常大人,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人命三条,逼得三十多户家破人亡,还将他们的妻女卖去窑子,这些罪名,你可都认下?”慕容兰目光缓缓地落在了常福友的身上。
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可置否。
常福友剧烈地咳嗽着,吐出了一口鲜血,“我不认,我不曾做过这样的事,都是常德所为。”
“父亲这些年所为,我这个做儿子都看在眼里,路行此处,父亲,你也该调头了。”常德的语气里带着丝丝凉意道。
常福友食指直指着常德,“你——”
“常大人若是不肯认,我还是有办法让你认下的,常德虽说没有收贿赂银钱,但也牵涉在案,而主谋,应当是常大人才是。”慕容兰掷地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