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听这冠冕堂皇的言谈,余蔓可大脑一片混乱,只觉喘不上气来,她和阿蒙曼奈尔根本讲不通道理,爸爸信仰神灵,可是她不信神灵,以她从小到大接受的法制教育,杀人就是犯法的,不管是以什么样的理由,都不能剥夺一个人的生命啊。
她现在什么都不想管了,也无意追究谁是谁非,她只担心他的爸爸,余蔓可忧心忡忡地问:“埃赫那吞是现任法老的父王,我对您的感情和法老对他的父王是一样的,爸爸,那法老会怎么对你,他会杀了你吗?”
话一说出,余蔓可就打了个寒颤,几乎站不稳脚跟。
“蔓蔓,你不要慌,法老现在还没有证据,当初和那件事有关的人,这么多年都被我料理干净了。”
余蔓可惊恐地张着嘴巴,看着这个给了自己生命的男人,像看着一个怪物,他真的好陌生好恐怖,“你到底杀了多少人!”
杀了多少人,阿蒙曼奈尔自己都数不清了。
这一刻,余蔓可终于明白,与权力财富相伴而生的是什么。
“可是,麦赫特跑了,只要让他永远消失,就可高枕无忧了.....”阿蒙曼奈尔微敛的瞳仁闪动着阴翳的光。
余蔓可浑身汗毛竖起,“你......还要杀人吗!你不能再错下去,不可以,不可以!”
余蔓可撕扯着嗓子喊起来,阿蒙曼奈尔看向她,满眼的失落悲哀,“蔓可,那你就忍心看着爸爸,被法老惩处,失去一切吗?”
“不......不......”
余蔓可拼命地摇着头,不,不,她不能没有爸爸,但是她也不能再让爸爸杀人了,她该怎么办,眼泪蜂拥而出,余蔓可跃起搂住了阿蒙曼奈尔的脖子,“爸爸,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我要你好好活着。财富、地位,我什么都可以不要,爸爸,我只要你,我只要我们在一起......”
阿蒙曼奈尔抚着女儿的背,“爸爸也想永远陪着蔓蔓,法老已经派人去搜寻他了,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如果我们不再行动,就只能坐以待毙了。蔓可,我现在找到他了,只要他......”
余蔓可狂吸冷气,猛地揪住他的袖子,指甲要掐进他的肉里,“你要干什么!”
阿蒙曼奈尔淡淡说着,仿佛只是谈论今晚吃什么饭,“他就住在阿布萨特,现在天气干燥,夜晚寒冷,升火盆取暖,火星溅到床帘上,不幸引起了火灾......”
余蔓可预感到未来要发生的惨案,热泪簌簌而下,“爸爸,不要,不要......求求你不要再杀人了......”
阿蒙曼奈尔紧紧搂住她,“好女儿,爸爸向你保证,这是最后一个人了,只要他死了,我们就再也不用担忧了。”
余蔓可倒在他怀里痛哭,“爸爸,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阿蒙曼奈尔摇头,“没有了。”
余蔓可仿佛整个人精气神都被抽走了,爸爸是铁下心,要杀人了。
“这件事很重要,爸爸信不过任何人,你现在就回阿布萨特,今晚亲自去盯着,记住,一定不能让麦赫特逃了,绝不能让他活着出门。”
今晚,余蔓可又是一晕,今晚就要动手,爸爸杀人真利索啊,连一丝喘气的机会都不给她留。
余蔓可回到阿布萨特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她坐在庭院里,对着大门口发呆,霍普特一直没有回来,不知道他在哪里,否则,余蔓可都害怕被他看出来自己的异样。
麦赫特性格古怪,不怎么合群,住的房子也离其他村民很远。
转眼,就到了晚上,离动手的时间越来越近,余蔓可像是自己要上断头台,坐立难安。
夜深人静,埃及陷入了梦乡,余蔓可披着保暖的毛皮斗篷,溜到麦赫特的房子旁,在灌木丛里藏好。
一个黑影,从门缝里伸进去两支细长的香,迷香安静地燃烧,细小的香灰一颗颗落在地上,被风吹散,将里面的人迷晕后,那人把窗布扣开一个洞,然后从洞口里扔进去了什么东西。
事情做完,他借着沉沉夜色,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