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沈东湛斜睨了她一眼。
这评价,还真是清新脱俗得很啊!
骂了一个,不如骂一对!
“这孩子,肯定不会是简家的。”沈东湛扶额,“难不成是莫安的?”
苏幕倒是笑了,“王妙琳是被王夫人养大,也就是说,她曾是王家的嫡女,你觉得她会看上简家一个奴才?放着好好的简少夫人不当,要去做一个奴才的女人?”
这显然,不符合常理。
“我也觉得不太可能。”李忠摇头,“且不说身份悬殊,就拿这年纪来说,亦不般配啊!年轻轻一姑娘,就算不是嫡女,许个富庶人家,当个正房还是可以的。”
沈东湛挑眉看她一眼,默默的闭上了开过光的乌鸦嘴。
有些话,还是别说了罢!
“正房不想当,想干什么?”苏幕幽幽的叹口气,“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聘则为妻,奔则妾,她这么一来是永远当不上正房的,何况……心狠手辣至此!”
沈东湛敛眸,“为了自己的快活,永绝后患,便唆使莫安去杀简鞍,而自己则跟情郎恩爱生子,也不知道这莫安是否知情?”
“知情就不会去定簪子。”苏幕一语道破。
沈东湛定定的看了她半晌,沉默不语。
苏幕眉心一皱,若有所思的望着她。
边上的李忠心头颤了颤,隐约觉得有些不太对,瞧着这两人如此默契的样子,若是相处的时日太长久,免不得要生出旁的心思?
原就是饮食儿女,子曰食色性也,偏得这二人容色极佳……可惜老爷夫人不在了,要不然真的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既有话可说,能有商有量。
有能默契知晓,对方未言之事。
蓦地,二人齐刷刷的扭头,瞧着目瞪口呆的李忠,不约而同的蹙起眉头。
“哦,我、我说完了,我没事了!”李忠当即醒过神,以尴尬的笑,掩饰内心的慌,“你们聊你们的,我这就走,绝不会碍着你们什么事!告辞,告辞!”
说着,李忠提溜着摆子就往外跑。
大概是走得匆忙,出门的时候竟教门槛给绊了一跤,若非年修眼疾手快,怕是要摔个狗啃泥。
“李大夫,你这么慌张作甚?”年修急了,“里面出事了?”
思及此处,年修松开他就想往里头冲。
“回来!”李忠一声低吼,“你凑什么热闹,人家在商议案情。”
年修站住脚步,狐疑的打量着他,“那你如此慌张作甚?”
“我这不是怕吗?”李忠解释,“就那么点消息,帮不上忙,万一误了他们的大事,回头皇上追究起来,接了密旨的是咱家爷,人家沈指挥使屁事没有,毛都掉不了半根,你说是不是?”
年修点头,“是!”
“是就对了!”李忠拽着年修到一旁立着,意味深长的瞧着房门,“眼下是特殊时期,你得帮衬着,千万不要惹怒了锦衣卫,咱这不出力还能领功的事,那是天上掉馅饼,得好好把握!”
年修明白了,“您是说,借刀杀人?”
“咱借刀,不杀人。”李忠修正他的措辞,“主要是这案子太棘手,涉及了睿王府,饶是督主都得矮一截,可这指挥使不一样,人家背后是齐侯府,有这大树在,爷办差就容易得多!”
年修没说话,心里却是承认的。
没错,是这个理儿。
“所以啊,你别冲动,现在就尽量让着他们,好汉不吃眼前亏,回头有的机会收拾他们。”李忠循循善诱,“你说是不是?”
年修应了声,“你放心,我自然是以咱家爷的生死为重。”
皇帝的差事若办不好,只怕性命难保。
“你明白就好,年轻人,别太冲动,误事就算了,我怕你到时候误伤,那可就完了!”李忠拍拍他的肩膀,“收敛收敛,回头再收拾他们。”
年修报之一笑,“还是李大夫计之深远。”
“我这哪儿是计策,是活得久了,看得透一些。”李忠转身离开,“记住啊,守住门口,千万别冲动!”
年修重新回到门口,这会倒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心中默念:以爷为重,以爷为重……
屋内。
苏幕瞧着已经见底的杯中水,默默的合上了杯盖,“你是想引蛇出洞?”
“与其咱们漫无目的,找莫安和王妙琳,倒不如让他们狗咬狗,你觉得如何?”沈东湛勾唇笑得邪性,“想试试吗?”
苏幕眉心微蹙,“让莫安,把王妙琳找出来?”
“莫安现在是惊弓之鸟,自然不敢再对简鞍动手,他肯定藏在某个地方,比如与王妙琳约好的老地方,等着王妙琳出现。”沈东湛的舌,从后槽牙处掠过,浑然一副玩世不恭之态,“但若是他知道,王妙琳背叛了他……”
苏幕忽然笑了,“没想到,一身正气的沈指挥使,竟也有使暗招的时候?”
“这世上,奸人太多,若好人太老实,免不得要吃亏,被赶尽杀绝,那只有一个法子,好人要比奸人更奸更狠,才能保全更多的好人。”沈东湛眸色幽邃的盯着她。
佛祖割肉喂鹰,舍身饲虎,可惜……沈东湛没那份慈悲心肠,他不作恶,也不盲善,该出手的时候,他从不犹豫。
苏幕目不转瞬的盯着他,“你觉得,莫安真的能把王妙琳找出来吗?”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沈东湛凑近了她。
苏幕轻呵,“万一失败了呢?”
一张桌案,两人面面相觑。
年修和周南进来的时候,瞧着两人面对面的,眼睛鼻子都快凑一处了,不由得双双倒吸一口冷气。 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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