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因为生来体弱,小世子并不好找看,虽然有乳母奶娘一众人看顾,到底还是日夜难安,每每哭泣不止。
说来也奇怪,这小世子虽哭闹,但只要实在秦孀的怀中就能安稳入睡,起初秦孀还以为是巧合,试验了几次以后,发现这孩子当真是依赖自己,只觉好气又好笑,看着小世子哭到涨红的脸,秦孀只是不忍心,少不得亲自照看,倒是提前体验了为人母的艰辛,只是如同熬鹰一般看着小世子,秦孀的身子也受不了,不过几日就怏怏的没力气,白日里只是坐着都能睡着。
贴身丫鬟将一切看在眼中,少不得从中劝解,想让秦孀将小世子丢给仆人照看,顾念一下自己的身子。
秦孀却只是摇头:“这孩子从出生便在我身边,虽不是我亲生,也无甚血缘关系,但到底是有缘分,我看着他也心酸,手下人虽然都是殿下亲自挑选的,但是时局紧张,万一有个疏漏,放些居心叵测的人进来,这不会说话的小娃娃到了他们手里岂不吃亏,万一再枉送了性命……哎……罢了,无事,我挺得住。”
沉默了片刻,想到什么,又继续道:“这事不可对太子说,若是他问起,就说我一切都好。”
丫鬟心疼的直撇嘴:“殿下若是知道了必然心疼,太子妃还是要注意些,您白日里要照看小世子,晚上还要熬夜陪着殿下看奏报,后半夜小世子又啼哭不止,这样一圈轮转下来,便是铁打的也熬不住啊。”
秦孀只是笑笑:“现在外面的是复杂的很,万不能让殿下为了后宅的事情费心,这事,你们可千万保密,只盼着皇叔能早日脱困,到时候小世子交给他我才能放心。”
晚些时候,秦孀好不容易哄着小世子睡下,又忙不迭的赶往书房去看望周苏御。
刚一进门就看见周苏御在灯下皱眉奋笔疾书的样子,秦孀眉目一软,虽依旧周身疲乏,但心中却是暖暖的,任凭外间惊涛骇浪,自己如今也有了要守护的东西,万般苦中也有一点甜了。
秦孀屏退众人,悄悄进门,将食盒轻轻放在书案旁,这一系列举动竟然没让周苏御注意分毫。
秦孀抿唇笑笑,开口道:“听说你一回来就回了书房,连饭也不吃了,再急也没有这样的。”
周苏御身子一震,这才抬头,看到秦孀这才舒展眉头,笑笑:“外头吃过了。”
秦孀撇嘴:“撒谎,听华楠说你同将军们议了一天的事,哪有时间吃饭。”
周苏御揽过秦孀的腰,将头贴在她的小腹上蹭了蹭:“这华楠现在越来越分不清主子了,什么话都同你讲,府上这些人也都同你一路了,你到底给他们下了什么药,我如今在府上是越来越没存在感了。”
秦孀调侃道:“怎的?我难道不是府上的主子,你要做那说一不二的暴君不成?”
周苏御好笑道:“怎敢怎敢,你是我的主子。”
秦孀笑道:“那好呀,我可是为了等你一直没吃,叫你陪我用晚饭,不过分吧。”
周苏御将头扬起,抬手刮了刮秦孀的鼻子,满眼无奈又宠溺道:“好好好,我吃得。”
好不容易哄着周苏御吃了半碗粥,看他疲倦的样子,知道他实在没胃口,便将吃食撤了下去,顺着周苏御的手指方向,看了看他散落在桌上的折子,新奇挑眉:“皇叔的案子有进展了?”
周苏御低头看了看信件,点了点头:“是有了些消息,说来还多亏了你。”
秦孀挑眉:“哦?”
“若非你前些日子在皇叔哪里听说皇叔私印的问题,我还真是没有头绪,听你说完以后我叫人留心去查了查当日皇叔醉酒时酒楼里的人,果然查到了线索。”
秦孀一喜:“这是好事啊,我当时听皇叔说这事觉得有蹊跷就同你说了说,没想到你还真查到了什么,怎样?结果如何?”
周苏御脸上未见明显的喜色:“线索是查到了,只是几乎都死了。”
秦孀沉默片刻点点头:“既然是皇上有意为之,自然不会留活口,可你说几乎,那就是还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