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怪你,”瓦亚气愤地对钱宁说,“ ‘要么抓住金色飞贼,要么死在赛场上。’——你真昏了头了,对她说这种话!”
唐纳修女士来到他们中间。
“可以继续比赛了吗?”她问钱宁。
钱宁看着瑞卡脸上坚决的神情。
“好吧,”他说,“雷基、瓦亚,你们都听见瑞卡的话了——让她自己对付那只游走球。”
现在雨下得更大了。
随着唐纳修女士哨声一响,瑞卡跃上飞毯,直冲云霄。
她听见身后嗖嗖直响,知道那只游走球又追来了。她越升越高,忽而拐弯,忽而旋转,忽而急转直下,忽而盘旋而上,忽而又东绕西绕,走一条“之”字形路线。
她微微有些眩晕,雨点噼噼啪啪地打在她的脸上,她仿佛听见人群里传出一阵大笑,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肯定很愚蠢,但是那只失控的游走球很笨重,不能像她这样敏捷地改变方向。
瑞卡开始围着赛场边缘像环滑车一样飞行,眯起眼睛,透过银白色的雨帘注视着炼之都队的球门柱,只见钱宁绕过弗林……
一阵呼啸声在耳边响过,瑞卡知道游走球又一次差点击中她。她猛调转头,朝相反方向急速飞驰。
“是在练芭蕾舞吗,达尔维拉?”当瑞卡为躲避游走球而不得不在空中傻乎乎地旋转时,萨比亚大声嚷道。
她飞快地逃避,游走球在后面穷追不舍,离她只有几英尺。他回头憎恨地瞪着萨比亚。
就在这时,她看见了,看见了金色飞贼,那道金色流光就在萨比亚左耳朵上方几英寸的地方盘旋——萨比亚光顾着嘲笑她了,根本没有看见。
在那难熬的一瞬间,瑞卡悬在半空中,不敢加速朝萨比亚冲去,生怕他会抬头看见金色飞贼。
!
她停顿的时间太长了一点儿。
游走球终于击中了她,狠狠地撞向她的臂肘,瑞卡感到胳膊一下子断了一样。
一阵灼烧般的疼痛,使她感到有些眩晕,在被雨水浇湿的飞毯上滑向了一侧,一条腿的膝盖仍然紧紧勾住飞毯,右手毫无知觉地悬荡在身体旁边。
游走球又朝她发起了第二次进攻,这次瞄准了她的脸。
瑞卡猛地偏离原来的方向,只有一个念头牢牢地占据着已经迟钝的头脑:冲向萨比亚。
在朦胧的雨帘中,瑞卡忍着钻心的剧痛,冲向下边那张正在讥笑的发亮的脸。她像慢镜头似的看见那张脸上的漂亮眼睛惊恐地睁大了:萨比亚以为自己要来撞他。
“你干什么——”他一边喘着气,一边匆匆躲闪着。
瑞卡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松开飞毯,狠狠地伸出去一抓。
她感到她冰凉的手指握住了更加冰冷的金色飞贼,但由于她现在只用两条腿夹住飞毯,便径直朝地面坠落下去,同时硬撑着不让自己昏迷过去,这时她听见下边的人群中传出一片惊呼。
砰的一声,水花四溅,瑞卡摔在泥泞里,从飞毯上滚落下来。
她的手臂以一种十分奇怪的角度悬在那里。
在一阵阵剧痛中,她听见了许多口哨声和叫喊声,仿佛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她定睛一看,金色飞贼正牢牢地攥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里。
“啊哈,”瑞卡含糊不清地说,“我们,赢了。”
然后,便晕了过去。
瑞卡醒转过来时,仍然躺在赛场上,雨水哗哗地浇在脸上,有人俯身看着她。
她看见了一排闪闪发亮的牙齿。
“哦,不要,不要你。”她缓缓说。
“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洛哈汀大声地对那些焦虑地聚在周围的学生说,“不要担心,瑞卡。我正要给你治胳膊呢。”
“不!”瑞卡虚弱地说,“就让它这样好了,谢谢你……”
她想坐起来,可是胳膊疼得太厉害了。恍惚地看见全身湿透的雷基担忧地扶着自己,好像蒂米·夏佐也在眼前不停地喊着自己的名字,唐纳修女士急忙推开渐渐拥挤的人群……
她听见旁边传来熟悉的咔嚓声。
“我不要拍这样的照片,拿托。”她的声音虚弱极了。
“躺好,瑞卡,”洛哈汀安慰她说,“是一个简单的咒语,我用过无数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