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他拉住了虞幼窈的手,虞幼窈撞进他怀里,灯火阑珊下,她的唇儿却脂香含芳,撩动心弦。
他气息浓烈,心跳如擂鼓,不觉就低下了头,鼻尖抵上了她的。
这一次,他没有抽离。
本是气势汹汹,临到落下,却变得小心翼翼,青涩而不知章法,痴迷却又彻骨温柔,虞幼窈眼周一片娇红,眼儿湿润,水瞳里薄红潋滟,眼睑上还沾了泪珠儿,宛如一朵娇杏,娇怯无辜,却又柔媚如水。
平生头一次,周令怀生出了一种想要欺负她的冲动。
一直把她欺负到哭。
周令怀蓦地醒了。
深夜,房间里只留了一盏小灯,罩着灯罩,越发的昏暗朦胧。
他汗湿了鬓发,浑浊地喘吁声,混杂了凌乱的呼吸,在幽暗的房间里格外清晰,尾椎处还残余了难以言喻的酸麻。
似难耐,又欢愉,销骨蚀魂。
周令怀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小的时候,抱着娇小的姑娘,只觉得心满意足,而长大了之后,反而会“欲”求不满了。
动心而生欲!
欲则生念。
虞幼窈让他动情生欲。
兀自喘吁了半晌,周令怀直起身,坐在床沿,拿起摆在床头小几上的茶壶,仰头,直接往嘴里灌。
喉结弧线起伏,有茶水,从喉咙结滑下。
一壶水喝了大半,周令怀这才感觉身上的躁热慢慢平复一些。
外头值守的长安,听到动静,唤了一声:“少爷?”
周令怀皱眉,瞧了一眼白色的中裤,声音沙哑:“打一盆水进来,被单也换掉。”
一夜无梦,虞幼窈醒来时,屋里还有些昏暗,黑檀木圆桌上,梧桐纹琴瑟剔彩琴匣色泽明亮,脂色光莹。
大约是表哥对她实在太好了,令她不觉就有些持宠生“娇”。
心里有一个朦胧的声音,不停地蛊惑她——
天天叫表哥,你还真拿他当表哥了?
他根本不是你表哥!
他叫殷怀玺,是周厉王世子,也是武穆定北王殷怀玺。
他只是借了周令怀的身份,住在虞府里。
他与你没有亲缘关系。
只有竹马之谊。
虞幼窈突然就不想再唤他表哥了,可是不叫表哥了,那要叫什么呢?
殷怀玺?
武穆王?
殷大哥?
……
景止哥哥就这样脱口而出,她心意朦胧欢喜。
虞幼窈突然有些意兴阑珊,连早膳也没什么胃口,只草草用了小碗胭脂米粥,就让下人撤了膳。
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气热得让人憋闷得慌,虞幼窈心浮气躁,懒洋洋地靠在庑廊里的躺椅里翻书。
芜廊就建在青梧树旁,浓荫遮蔽,倒也惬意。
这时,许嬷嬷捧了一叠礼单和册子过来:“姑娘昨儿收了不少生辰礼,我已经命人整理造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