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月伸手折了一支开得正艳的月季花,红色的月季有碗口那么大,馥郁芬芳,脆嫩的枝干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尖锐小刺,杜氏的话让她停下了脚步,她看着手中的花,对杜氏道:“若是我能够留久一点,也许我会帮你们。”
可是每一个时代都有一个时代发展的规律,任何事情都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云月了解这些困于后宅之中的女人的无奈,她们被父权夫权禁锢着,听话的,才能活得体面,不听话的刺头,寸步难行。
权力的诞生必定伴随着鲜血的挥洒,女人要想从男人手里分权,获得尊重,这条路,对于这个还没有女性意识觉醒的朝代来说,太难了。
她一向喜欢独善其身。
她现在唯一有心情做的,就是对这些刻薄的女人,多几分同情和耐心。
所以,她才会对杜氏多了几分宽容。
主院灯火通明,一片寂静,主厅里,林父和夫人坐在主位,云月进去的时候,她一眼就看到了背部一片血痕的拢翠,而林父将手中的茶盏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她被林父暗沉的眼捕捉住,林父好似要将她看个通透。
整个正厅都满是风雨欲来的味道。
“去哪儿了?”
他的姿态是那样的高高在上,云月嫣然一笑,寻了一把椅子坐下,姿态闲适,答非所问,“我一个成年人,去哪里还要和小孩子一样和你打个报告不成?
老爷是在关心我吗?既如此,为何打了我的丫头呀?”
林父气笑了,“一个丫头,让她伺候你,居然玩忽职守,连自己伺候的主子去哪里都不知道,这种丫头,打她一顿都是轻的。怎么,你这是在质问我?”
“姑且是吧。”云月知道自己的想法和这些古人不一样,她轻轻吐了一口气,“我只不过是出去溜达了一圈散散心而已,老爷急吼吼的将拢翠抓了来拷打,是为何?”
“你这是在质问为父?”
“二妹,你不见了,我们都很担心你。你是在和父亲说话,注意你说话的态度。”眼见苗头不对,林家大少林出岫出言希望缓和一下气氛。
可云月没把自己当林父的女儿,真正的林二已经被这一门心思钻研权势的林父逼死了,林父想找她使威风,那可真是找错人了,又看了看已经生气了的林父。
她的态度是那样的端正温和,说出来的话却是那班尖锐,好似要将林父脸上的那层面皮掀下来,自问自答:“是怕我想不开偷溜出去和别人跑了?让这在你眼里看来千好万好的婚事吹了?
是怕我葬送了你升官发财的青云路?让你担下镇国侯府的怒火?
还是怕我又出去给你干了丢人现眼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