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支怎样的舞蹈?我曾好奇地向她询问。“你不需要知道。”这是她的回答,如同往常那般冰冷,不带丝毫的感情。
但我清楚,她的内心绝不是这样的。
每当我偷偷观察她的时候,总能看到她一个人呆呆地坐在那把冰冷的黑铁王座上,低头看着一个玩偶。
难道她是在缅怀玩偶的主人,而正因此才会踏上了这条役使亡灵的道路?
我不清楚,但我突然有种猜想。或许那支舞蹈正是为此而出现的。因为她的眼中只有玩偶,所以那是一支缅怀之舞;但同样因为她的眼中只有玩偶,所以那也是一支死亡之舞。
——摘自在高塔废墟中发现的一本早已面目全非的日记
她的面容是那么的精致,娇俏的脸蛋没有丝毫伤痕,洁白滑嫩得就像是一块奶油布丁。
这是黑暗界根据自己的记忆精心勾勒出的模样。虽然她很清楚面前的可人儿只是一个空有躯壳的玩偶,但她还是会沉沦在自己还能见到妹妹的虚假喜悦之中。
而这支舞蹈便是黑暗界为了捕捉妹妹的意识而进行的仪式。
是的,这支舞蹈的本意是为了复活妹妹,至于其所具有的附加效果都只是黑暗界在研究亡灵意识时出现的副产物罢了。
当然就目前来看,这个副产物真的很克制大选帝侯蛮横的武力。
只要舞蹈不停,被死寂笼罩的区域内所形成的腐朽物便不会消亡,而除自己以外一切具有生机的物质则会因意识等具有生机的性质被抽离而逐渐失去生机,最终沦为与其他等同的腐朽之物。
她将这个仪式命名为灰之华尔兹,代表着死亡的黑暗与诞生的灿白糅合在一起所催生出的无喜无悲的灰白也能拥有自己的华美。
她牵着“恐怖”冰凉的手,用深情的目光凝视着那张一成不变的面庞,低声呢喃道:“亲爱的妹妹,你愿意陪我共舞一曲吗?”
“恐怖”抬起了头,用那双空洞的眼睛与黑暗界对视。她张开自己的嘴发出了无意义的“咿呀”声,僵硬地抬起自己的左手与黑暗界的右手交握在一起。
仪式正式开始了。
面对事关生死的危机,大选帝侯非但没有展现出丝毫恐惧,反而因兴奋而颤抖。那种意识正在逐渐飘离自己肉体的违和感让她第一次拥有了面对死亡的体验。
她认为这就是她在追求的事物。她已经为不少人带来了它,而现在她终于有幸初步品尝到了这种意义带来的滋味。
真是太美妙了。她要为更多的人带去这种意义!
在死亡的威胁下,大选帝侯感到自己的血液在沸腾。回想那些死在自己手上的人,她为自己的功绩而感到满足。
她感觉自己就是大海之上最善良最富有同情心的人。而这样的人注定要留下来,为他人带去意义。
她握紧了手中的三叉戟,眼睛盯着正在跳舞的黑暗界,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执行自己赋予自己的使命。
可是她的身体如同这里的海水,凝固在了原地,难以移动分毫。
看着正在自己面前展现着曼妙舞姿的黑暗界,大选帝侯血红的眼眸中闪烁着更加疯狂的神彩。她很清楚蛮力并不能解决自己的困境,但她却并不只是拥有蛮力。
汹涌的压迫力形成了无形的巨浪,在这片空间内翻涌,拍打着其外围的无形壁障,让本就没有多少血色的黑暗界的面庞变得更加苍白。
壁障的动摇很快便传达到了黑暗界的身上。她感觉自己的脑袋内有着一个吞噬精力的恐怖漩涡,正在疯狂地吞噬着用于控制意识的精力。
不消片刻,她的意识便开始因失去了控制而开始发散,这种不断地发散让她的脑袋出现了一阵又一阵钻心的刺痛。
此刻,她已经很难形成一个有效的想法,只能凭借身体的本能去继续维持着仪式的进行。
“呜~呜~呜。”亡灵的哀嚎之声变得愈发响亮,其中更是有不少形态凝实的亡灵扑进了黑暗界的体内,为其补充能量。
得到了补充的黑暗界,终于有了片刻的清醒,听到了大选帝侯的狂笑。
大选帝侯抓住了黑暗界意识发散的机会,强行挣脱了被削弱的束缚。
虽然很清楚在黑企的帮助下,自己不会受伤,但她还是下意识地将“恐怖”抱在了怀中,用自己的后背挡下了这次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