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如先在汴京广贴布告,汴京人多,说不会那孩子机缘巧合就到了这里。
再有就是他给临安去一封信,问清舅兄孩子丢失的具体经过,以及地点,顺藤摸瓜,说不定能找回来。
她当时信了,所以这些日子纵然心里难受,却还是强打精神四处走动,只希望能找到她那苦命的孩子。
可布告张贴出去半个月,除了一些想骗钱的撞上门来,根本没有一个是她女儿。
这时相公写信去临安问的事也有回信了,只是信里依旧是那个答案,说是孩子刚满月就夭折了。
她兄长给的出的解释是,当时她跟相公已经离开临安去漳州赴任了,路途遥远,就是送信过去,她也赶不及回来见最后一面。想着她才出月子,身体不好,怕她难过,就干脆瞒下了。
再次见到‘报丧信’秦夫人彻底心碎了。她万念俱灰的去玄清观请往生牌,想为孩子做最后一件事。
哪知玄清观的问机道长却又在这个时侯告诉她,她尚有子息在世。
她刚刚磨灭的希望再度死灰复燃。
那日阳儿回来时说看到了一个后脖颈有胎记的小娘子,还说胎记与她说的十分相像,她听后激动的都要哭了。
以为老天总算开眼,要把孩子还给她了。可结果呢..........
没人,没有人去,她等了一天都没有等到人。
这次,她再也没有精神折腾了.........
是啊,可不是不一样!
王巧倩攥紧了拳,指甲在掌心都快掐出血痕了。任她再努力,再讨巧,终究还是比不上十月怀胎,血脉相连。
出了院子,她望头顶的炎炎烈日,明明夏天,为什么她觉得心里一片寒凉呢。
夜间,秦培下衙回来,听说夫人一天都没怎么进食,官服都没换就去看望了。
他进去时,王氏正躺在床上睁眼看着帐顶,感觉他进来,才转过脸去,笑了笑,“相公下衙了?”
“怎么回事?听说今天又没吃饭,可是哪里不舒服,要不唤个大夫来瞧瞧?”
心里的病,大夫如何能治得了。王氏摇头:“不用麻烦,就是不想吃。”
说罢,便撑着床榻坐起来,秦培见状,忙过去扶她。
“相公可怪我?”在床头坐定,王氏幽幽的问。
“怪你什么?”秦培莫名。
“怪我弄丢了我们的孩子。”兴许是已经哭过太多次,这次王氏没有再流泪,说话时表情还特别平静。
秦培知道她又在自责,叹道:“若我当初知道,我必然是要拦着你的,可如今......随缘吧。”
其实他心里也很想想见见那个孩子。只是寻了这么久都没有消息,朝堂最近又是多事之秋,除了家国大事等着处理,他的那些政敌们也正四处搜索证据,打算弹劾他呢。
他实在没精力多想这事。
但他也知道夫人心里对这件事有多在乎和看重,此次没找到人,心里定然是难受极了,便又补了一句,“不急,咱们还年轻,只要那孩子还在人世,总能找到的。”
王氏定定的看了他许久,半晌后才轻轻点头,“嗯,那相爷记得一定要把她找回来,实在找不回来,也别忘了给她请个往生牌。”
这话听上去有些奇怪。只是近来的事搅得秦培脑子有些昏沉,当下也没细思,回了一句到时一起去,便叫丫环端吃食来,他换完官服亲自喂夫人。
很快,丫环端来好消化的粥面,秦培也换好了常服,亲自坐在床前喂王氏吃东西。
这次王氏倒是配合的紧,秦培喂一口,她吃一口,没有停顿推辞一下,看得两旁的丫环啧啧称奇。
果然还是得相爷来才行。
一碗面很快下肚,秦培总算放下心来,知道王氏不是患了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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