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遗憾,在英格兰的土地上,竟有如此罪恶的地方。”公爵大人语气沉重。
疯人院里的所有人,都被分开,单独审问。
包括病人们的供词,都被认真地考虑了进去。
用公爵大人的话来说,这家疯人院里,谁是真正的疯子,可还说不准呢。
这时候还没有正规的警察局制度,自然也没有明文规定,不可体罚犯人。
曾经以体罚病人们为乐的护士们,以及那些该死的守门人和男帮工,在治安队的审讯室里,也承受了不少他们早该尝试一下的苦难。
当然,这都是他们活该。
“病人的供词都在这里了,那些人狡辩也没用,在我看来,一切都简单明了。”约瑟夫把装着供词的文件袋摔在桌子上。
由不得人不生气。
红枫叶疯人院,简直就是吃人的地狱。
来到这里的病人,除了乔治亚娜这个例外,剩下的,没有任何一个,从这里活着走出去过。
然而乔治亚娜现在也死了。
这家疯人院的可怕之处在于,进来的人,要承受精神和身体上的双重折磨。
她们从进入疯人院开始,就成了所有男性成员的玩物,同时也成为了护士们随意虐待的对象。
这些男人在社会上都是一些失败者,只能在疯人院这样的地方,当帮工。
而护士们呢?
在提灯女神南丁格尔出现之前,护士一直是一个十分低贱的职业。
更何况疯人院的护士个个人高马大,如果不是穿着裙子,甚至会被误认成男人。
她们一方面在异性面前没有魅力,另一方面在社会上也没有地位。
于是这些漂亮的、原本养尊处优的女病人们,就成了她们仇恨的对象。
即使那些病人是受害者,但还是每天被护士们侮辱为“下贱的女人”。
乔治亚娜之所以在失踪前,用了那么多的棉花,是因为她在那些畜生的侵犯下,怀了孕。
而那些玷污了后世白衣天使之名的护士,用小刀粗暴地给乔治亚娜做了流产。
于是乔治亚娜开始不停地流血,这个时代又没有什么有效的止血药物,只能通过棉花一类的东西,物理止血。
乔治亚娜并不是失踪,而是被守门人和其他帮工丢出去的。
“我们19日下午才收到信件,普雷斯利在信中说,他在写完信后就会立即出发,20号上午就会到疯人院来,看望他的女儿。”守门人鼻青脸肿地坐在椅子上,交代着乔治亚娜遭受虐待的全部经过。
“当我们收到信的时候,他已经出发了。可是那时候乔治亚娜刚做完流产,还在不停地流血,如果被普雷斯利看到,一切就全完了。”
后来的一切,就应该从邓肯夫人的身上调查了。
或许是命运的安排,流产后一直流血不止的乔治亚娜,被扔在了荒郊野外,居然大难不死,最后阴差阳错地流落到了克戈索尔镇附近,被邓肯夫人带回了农场。
直到今年秋天,厄运再次降临在这个可怜人的身上,最终夺走了她的生命。
格蕾丝翻阅着供词,一个护士和护士长的供词引起了她的注意。
因为护士的供词中提到,乔治亚娜在疯人院被“特殊照顾”了,原因似乎是因为护士长收了一个人的钱。
而护士长的供词里,确实交代了这件事,但给钱的人是谁,她也不知道。
护士长坚持声明,她只是收到了一封夹带着十镑纸钞的匿名信,要求她让乔治亚娜吃些苦头。
“真想不明白,一个小姑娘怎么会得罪这么多人,好像周围的人都想要她的命似的。”
公爵大人和格蕾丝此刻已经回到了伊登庄园,布雷恩先生看了供词之后,忍不住发出感叹。
“怎么样,你的谋杀犯先生招供了吗?”格蕾丝打趣着布雷恩先生。
“不,没有。”一说到这个,布雷恩先生就开始愁眉苦脸,“这家伙的嘴巴很硬,而且我们目前没找到有力的证据来指控他。”
不过一会儿,他就反应了过来,“不对呀,我已经抓住了凶手,你们还大费周章地去切姆斯福德干什么?”
“很简单,因为我认为朗曼不是凶手。”约瑟夫摸出一根上等雪茄,格蕾丝上前接过,剪好后递还给他,并帮忙点上了火。
霍恩先生说过,公爵大人并不常抽烟,只有遇到了难题,才会抽一支雪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