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候,公爵大人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蹭了一下,一个小小的黑影从他身边飞奔而过。
“站住!你这卑劣的小偷!”弗格斯探长反应很快,几乎立刻就冲了出去,一把揪住了那个摸走公爵大人钱包的小坏蛋。
原本还呆立在角落里的公爵大人长叹一声,认命地从阴影里走出来。
因为弗格斯探长已经从小飞贼的手里拿回了他的鳄鱼皮钱包。
那只昂贵的鳄鱼皮钱包,格雷厄姆不知道该有多熟悉……
他甚至不敢去看格雷厄姆的表情。
公爵大人觉得,命运不该如此,既然那几千镑纸钞以及一小堆金灿灿的小硬币已经被摸走,那么它们就不应该被拿回来。
至少那样他就不用如此尴尬地站在格雷厄姆面前,如同等待审判一样等待着他的“审问”。
但他不能责怪弗格斯探长,毕竟弗格斯探长做这一切完全是出于好意。
于情于理,他都应该道谢。
不过眼下可不是道谢的好时机。
弗格斯探长可还揪着那个脏兮兮的小坏蛋的衣领呢!
这小子看起来连十岁都没有,却已经养成了这样的品性,未来堪忧。
公爵大人无奈地说道:“既然钱包拿回来了,就放他走吧。”
想想自己身上没带手铐,又不能领着这小鬼四处溜达,弗格斯探长在这小子的脑袋上拍了一巴掌,威胁道:“下次我可就送你吃牢饭了!”
小男孩在逃走之际,龇牙咧嘴地冲着弗格斯探长做了个鬼脸,顺手还偷走了公爵大人的丝绸手帕。
“喂!妈的!”弗格斯探长骂了一句,“这群毛贼手脚比猫还快!”
这次他的运气没那么好,让那小飞贼跑远了。
等小男孩走了之后,气氛就开始变得尴尬了。
四个人大眼瞪小眼,都等着对方先开口。
最后还是库克先生忍不住了,“我能继续说了吗,克里斯蒂先生?”
格蕾丝不动声色地看了公爵大人一眼,然后冲着库克先生点了点头。
原本公爵大人还十分忐忑地等待着被“拷问”,结果格蕾丝什么都没说。
格蕾丝对自己的地位有着清晰的认知,或者说她对一个总管应有的地位有着清晰的认知。
作为仆人,难道她还会过问雇主的隐私吗?
当然不可能。
更何况她自己现在还心虚着呢!
而本来该松一口气的公爵大人,发现总管先生对他的行踪没有任何质疑之后,反而更加失落了。
与古板的霍恩先生相比,格雷厄姆居然更加不会逾越规矩。这个惊人的事实,昭示着他约瑟夫在新总管的眼里,仅仅只是个付钱的雇主罢了。
看着那张精致的脸,公爵大人心底叹了一句。
多么狠心又不自知的小东西!
让人又爱又恨!
格蕾丝对此一无所知,她向库克先生表明了弗格斯探长的身份,打消他的疑虑,同时刚好也省去了再去一次苏格兰场的事。
这事最终必然还是需要警局帮忙的。
介绍了大概的情况之后,格蕾丝歉意地看了公爵大人一眼,示意库克先生继续说。
“咳,说来是个巧合。礼拜六那天,威廉和我根本没有约好要见面,可我从银街的住所出来之后没多久,就看见威廉行色匆匆地从我身边路过。”
库克先生的手小幅度地挥动了一下,“但是你们知道吗?我这么大一个活人,他却根本就没看见。我觉得很奇怪,于是就跟在他后面,想要看个究竟。”
“后来他就来了这里?”
“他确实来了这里,不过他最先去的地方可不是这。”库克先生回想着,“他那天先是遇到了一个流浪汉,令我惊讶的是,这两个人还说了会话,然后一起往白教堂这边走。”
“你还记得他们谈话的内容吗?”
库克先生压低声音,仿佛对面的廉价妓·院里有那流浪汉的同伙似的。
“我当时离得有点远,只听见他说什么‘准备好了’,‘那女人很有一手’,其他的我也没听见。”
“后面的我想我已经知道了,你亲眼看着瓦伦先生进去,却没有看到他出来。不知道你当天在这里观察了多久呢?”
问这话的时候,格蕾丝去建筑后看了一眼。
这里只有二层楼,而且十分破旧,除了前门之外,后面还有一个连通外楼梯的后门开在二楼。
“我在这里等了两个小时,期间一直在后门那边转悠。”库克先生知道自己这样鬼鬼祟祟于理不合,脸色涨红着解释道:“我和威廉是多年的好朋友,我不能看着他误入歧途。”
格蕾丝想起瓦伦太太的话。
威廉他不是那种人。
我们有四个孩子,他不会胡乱挥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