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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一) 分道扬镳(1 / 2)

血蝶比想象中飞行要快,彷如一群狂热者死死盯紧目标锲而不舍。

驾马在密林间兜兜转转,虽没打算彻底甩脱它们,但只要一个不慎就容易被围堵。尤其这片密林盘根错节、枝桠交织,赤宛在可见度极低的情况下还能频繁避开绊脚石木已是极为神勇。总算几经考验,两人一骑也渐渐适应了这种追逐,生出一些机巧来。

麻痹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削弱,白玉堂手脚仍不太使得上力,但已可以稍微挪动。吃力搭上展昭怕他摔下马而一直向后反抱着自己的手臂,展昭感知后大喜,侧过脸关怀道:“觉得怎样?”

白玉堂道:“放心,好多了。还好你处理及时,被吸的血不多,已缓过劲来。不过猫儿你要当心,我估计那血蝶除了身上的鳞粉,针状口器上也带有麻痹效果,不慎被叮上一口会很麻烦。”

“我知道了。”

密林越往里枝叶越茂密,往外则呈稀疏趋势。白玉堂光看四周景象就明白展昭深入不了密林多久又驱使赤宛往外走。依他对猫儿的了解,自然明白用意所在,只是他做人一向讲究恩怨分明,虽不至于睚眦必报,但也做不到以德报怨。故撇嘴道:“要我说也就你这傻猫好心,要我直接将这些血蝶引到始作俑者面前,要对方尝一尝什么叫做自食恶果。”

展昭没好气地白他一眼。“你以为我不想吗?被人设计,我也不是圣人,没那么好的脾气。只是这密林深处不光散布着可汗的人,还有很多大臣贵族,男女皆有,总不能为了自己一时泄愤,牵连无辜。”

白玉堂心知展昭说的有理,但仍忍不住气闷。“你觉得他们无辜,他们当初帮着可汗针对你行那车轮战时怎么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可耻?”

展昭闻言忍不住笑了。白玉堂这人啊什么都好,就是心眼有点小,尤其是自己在乎的人受了委屈,那锱铢必较的劲儿别提多倔了,跟师父南宫惟护短的样子真是如出一辙。他自然明白那些话是为他抱不平,以前他或许会傻乎乎说些义正言辞的话纠正对方的观念,现在知根知底,自然是顺着撸鼠毛。

“我们行事越光明磊落,不就对比得他们越卑鄙可耻嘛。你知道的,我做人最怕的不是吃亏,而是脸面,展某可是很在乎自己的名声的。”

难得听展昭自我调侃,叫白玉堂忍不住也笑出了声。“是是是,展大人此番行围可是在契丹上层名声大噪了。以后不管消灭哪方宵小,你都是正义的那方。”说着抵住展昭后背的脑袋突然一阵无形象地乱拱,活像一只撒娇的大猫。“我就惨了,莫名成了你的跟班,衬托你猫大人的英明神武不说,连脸面都露不得。你说你该怎么补偿我?”

“你露不得脸面与我何干?你不是该找柳如蕙补偿吗?”

展昭虽说的平淡,但落在白玉堂耳中不知为何总觉得听出了几分别扭。

“猫儿,我怎么觉得你的语气有点不对味啊。你对如蕙有成见吗?”见展昭刚刚还有说有笑,现在一脸不愿搭理的样子,他眉毛一挑,像是想到什么心中偷乐得不行,面上却是端正了神色,道:“其实我知道如蕙是男儿后,确也吓了一大跳。毕竟这么多年他扮作女子暗恋于我我是知道的,也不甚在意。不过一开始的厌恶以及别扭感过去后,反而觉得能够接受了。”

“你能接受他喜欢你?”展昭诧异极了。

“为何不能?”白玉堂反问。“若我轻视于他,那岂不是我连自己都该瞧不起?毕竟不管出于什么原由,我白玉堂确确实实也同他一样喜欢上了男子。”他没有说出展昭的名字,更没有过多表白,其实光看着展昭沉默的模样,也该心里清楚自己指的是谁。“所以我没有资格指责他,相反我更能体会他那种求而不得的心情。同时,我也终于能切实体会到你的感受了,猫儿。”

感觉反抱着的手有瑟缩回去的迹象,白玉堂并不阻止,反而主动双手搭上展昭双肩,让颤巍巍地身子坐正。他低叹一声,感慨道:“记不记得刚认识的时候,有一次我们两个吵的很凶,你说我就是个从小被娇惯坏的二世祖,很多事很多时候想的都是自己的感受,根本不曾顾虑过他人。我当时很气,还一掌把你打伤了。现在回过头来想想,其实你说的很对。少时有大哥宠着,大哥不在了,陷空岛的四位哥哥看大哥的交情上,念我年幼,对我更是百依百顺宠爱有加,于是就养成了我任性妄为刚愎自用的性子。如果我没有认识你,我想我到老都不觉得那有什么不对吧?”

慢慢靠上去,将下巴搁在展昭右肩,而腾出的右手则改为去搂对方腰身。白玉堂目光灼灼,注视着展昭窘迫的侧颜,感受着那人瞬间紧绷了身体,幽幽道:“人这一辈子很奇妙,会经历许多事,遇见许多人。有的人是生命中的过客,而有的人则是生命中的唯一。而我,最幸运的,就是遇见了你。”

就着马身的淡淡萤光,将展昭有些发红的耳郭朦朦胧胧纳入眼底,心想这猫怎么脸皮那么薄,惹得不由自主会心一笑。异样情绪渲染下,白玉堂蓦地入了迷,不禁嘴唇贴近耳垂,轻啄了下。果不其然令对方整个人身子一颤,呆滞了。本以为唐突行径会招来那人的恼羞成怒,谁想展昭头是转了过来,却神色忽而大变,扭身一把按住他肩头就往马背上摁去。

一支利箭眨眼自头顶呼啸而过。

“什么人?”展昭扯缰掉转马头,正对上一群血蝶从远处飞来。而在大片血蝶之中,一道人影轮廓时隐时现,其人应该身着黑衣蒙面,故而在黑夜的隐蔽下模糊难辨。若不是箭尖偶尔反折出星点光耀,轻易都发现不了那人藏身所在。

展昭没空去管那人究竟是谁,血蝶的迫近逼得他不得不继续驾马奔走。只是形势越发严峻,除了要对付血蝶无休止的追缉,时不时射来的暗箭也令两人烦不甚烦。

白玉堂低声道:“猫儿,你发现问题了没有?这人混迹血蝶之中,却完全不受血蝶攻击,很是古怪。再则如果是可汗派来的,不该只有他一人才是。此人轻功是不错,臂力却一般,不像是箭术高手。”

展昭眼睛微微眯起,含混“嗯”了声,接口道:“我可能猜到他是谁了。不过不管他是奉可汗之命前来取我等性命,还是他自作主张,他的到来倒是帮了一个忙。”

“什么意思?这人是谁?”白玉堂刚问出口,又是两支箭矢相继射来。展昭没有回答,因为这次那黑衣人学聪明了,一支的目标是展昭,而另一支则是朝着赤宛而去——射人先射马,当真恒古不变的真理。

不过,展昭既然已猜到其人身份,又如何会给他机会放倒赤宛?将缰绳抛给身后白玉堂,展昭凌空而起,离鞍之时双手同时弹出两枚飞蝗石,分别打落箭矢。

白玉堂见飞蝗石现身忙往腰头一摸,果然囊袋已经不见了,于是苦笑喃喃:“这臭猫,什么时候摸走的?功夫见长啊。”

黑衣人本想瞄准再射,谁知展昭身形不坠,直接一招“燕飞天”穿破上方茂密的树冠不见了身影。黑衣人懊恼地啐了一口,不过看到那些血蝶不依不挠直追天际,这才露出一抹冷笑,于下方守株待兔。

展昭身在空中,见大批血蝶追来,也不慌张。从囊袋中抓了大把飞蝗石攥在左手,右手呈掌则是蓄势待发。等身形到得最高处,突然头脚倒置,一掌狠狠向下拍去。掌力如风,遒劲刚猛,所过之处将身材纤巧的血蝶刮飞到一旁。也有少数血蝶趁机自四周偷袭,被左手的飞蝗石以拇指弹出逐个击破。血蝶量多,展昭足足发了三掌才杀出一条生路。

落在树顶,借着月光一眼辨准黑衣人方位,展昭已运起燕子飞悄无声息杀了过去。黑衣人看到蓦然放大的展昭身形,只来得及放出一箭,眼见不中,毫不恋转身就走。谁知小腿突地一痛,一枚飞蝗石准确无误地打中腿上麻穴。黑衣人心下一沉,便欲拼死一搏,谁知只一个照面就被展昭生生擒下。

扯下蒙面,不出所料,来人正是当初被展昭打瞎一只眼睛的辛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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