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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六) 情难自禁(2 / 2)

刚入院内,白玉堂就跟奉命暗中守护此地的温岭打了个照面。温岭在确认那被抱着的是展昭无疑,二话不说放人进门,随后一眨眼又不知消失到哪里去了。

聆风别院看着不大,但设计精巧,曲径通幽,水榭亭阁一处不落,效仿江南院落倒别有几分雅致。厢房算不得多,分散在南北好几处。白玉堂不知展昭住哪间,又寻不到侍婢问路,只得随意挑了个布置简洁的屋子走进去。

将人小心翼翼放到卧榻之上,点燃羊脂灯,复转去院中汲水。提了大半桶备下,见屋中竟有个烹茶用的风炉,心中甚是惊喜。炉呈鼎型,个略大,偏北边喜好。内厅置有木炭,上有三支格。白玉堂忙不迭灌满一壶摆上,生火烧水,又拾掇出个炭盆,驱走一室寒意。

白玉堂忙前忙后当然不是为了自己。他与展昭相交日久,自是知道展昭酒醉会有什么后遗症。酒毒还在其次,热毒才可怕。别看其肌肤微凉,热意不显,实因体质所致,但酒入脾胃总是烘热的,平日展昭饮酒有度酒量不浅,再配以内力徐徐化之,显不出什么来,但今日怕是醉的狠了,内力又消耗过甚,哪里还能自行消减?若是导化不开体内那股酒劲酿成的热毒,跟其阴寒体质一对冲,怕是又要折腾病了。

如是想着,白玉堂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寻常的解酒药对展昭压根无效,所幸他随身携带了一种调和理气的药丸,对于疏导内热有奇效。眼见水已烧开,他在盏中投下一枚,用滚水融化,直到水汤呈深褐色,水温适宜,才扶起展昭让他依靠在身前,小心喂服。

面前热气氤氲,展昭本能蹙着眉,抿紧嘴巴。任温言软语连哄带骗就不启口,白玉堂担心水凉失了效果,只得咬牙狠狠威胁道:“快把药吃了,不然找公孙先生来整治你。”睡梦中的展昭似听懂了,吓得一哆嗦,终于配合着一口气把药给喝了。

白玉堂见他这般“欺软怕硬”,差点没笑喷。就说嘛,哪有人天生习惯喝苦药的?就算凭借理智习惯了,心多少还是有些抗拒的。说不定,展昭之所以习惯喝药,只是怕公孙策担心罢了。

药力发散,热意导出,体温尚无太大区别,所幸额头已开始发起薄汗。又喂展昭几杯温水下肚,遂汗流浃背,领口也渐渐湿润了。打了盆水浸透布巾,白玉堂绞干后,方坐到榻边为展昭擦拭起来。

刚开始擦得十分仔细,本是心无旁笃专心致志,可随着逐渐纷乱的杂念涌入脑海,引得视线不由黏连,终是再也挪移不开。

这张脸一如多年来看惯的模样,丝毫无改,只是不知为何在豆大的烛火幽照下更添几许静谧恬淡。明明是再熟悉不过的容颜,却反反复复瞧他不够,痴了的目光如翦碎的秋水一圈圈荡起涟漪,将心牢牢囚在了眉间。

一声“猫儿”脱口而出,明明轻到几不可闻,然其中蕴藏的情感却是那般实丕丕沉甸甸,重若远山呼唤。布巾的擦拭不知不觉迟缓起来。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只拥有修长指尖的手情难自禁抚上那人的脸庞。

饱满的天庭,挺拔的山根,圆润的耳郭,纤毫毕现根根分明的眼睫,无一不美好。手指顺着每一处的轮廓如被诱导般一一画过,描绘出脸部时而刚毅时而柔和的线条。那人的肌肤并不若女子光滑细腻,更无所谓肤若凝脂吹弹可破,指腹的磨砺间偶尔还能感受到一点极细微的糙,只是肤冷肌冰,反造就一种神奇的触感,叫人欲罢不能。

一路抚触,流连忘返,向下直至双唇。因烛光晦暗,朦胧难辨,为了看清,他轻托起那人下颌好让视线审视再度分明。那是一双有着明显唇珠的饱满双唇,上下唇弓曲线清晰,而无论微张还是闭阖,两唇间的弧度都优美异常,叫人一眼望去便有些转不开眼。

白玉堂不得不承认,此刻心中是有一些原始冲动的。也许是那人的双唇太过诱人,又或是他将对他的感情压抑了太久,以至触底反弹生出另一种迫不及待的渴望。于是在这霎那,想要触碰的欲望超越一切,迷惑心智,沉耽其中。可就当他情动不矣伏低了身子,将脸越凑越近,映入眼帘的却是脖颈间那一处清晰可辨的咬痕。视觉的冲击,无疑给了他当头一棒。

这是谁留下的?!

眉头几乎要被喷薄而出的愤怒搅碎,双眸一下红如炽火。他死死盯着那咬痕,手掌越攥越紧,终是自控不住一拳捶在了榻板上,叫支架处发出嘎吱嘎吱的颤响,要不是理智尚存留了力,怕是这一拳就能将整张卧榻轰塌。

细细想来,应该不是赤王。其人一脸精明内敛,城府极深,不像是会做出这种过火举动之人。但若不是,那怀疑的对象除了那个人,不做他想了。

瞬间肯定答案的同时,亦把他的心狠狠刺痛了。最不安最怕的事果然还是发生了。那个无耻之徒又不顾展昭意愿强行轻薄亵渎。也许,只要紫谨存在的一天,就会成为他们的噩梦。而他,明明离得那么近,竟如此无力,别说保护好猫儿了,反过来还要猫儿保护,更别提还迫其低声下气去求那个紫谨来救自己。简直是他这辈子最大的耻辱。

此刻这个咬痕就像紫谨在他面前炫耀的战利品,每看一眼他的情绪就失控一分,心里更是冒出一个声音不断叫嚣着:抹掉它,抹掉它!

终是把持不住,白玉堂低吼一声猛地扑到展昭身上一口覆住那个咬痕。怕伤了心中挚爱,他不敢用牙去咬,只得用尽全力以双唇含住那处,时而夹击摩挲,时而辗转吸吮。直到展昭因不适溢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呻(shen)吟,他才幡然清醒。呆呆望向那处被折磨得甚是凄惨的肌肤,咬痕已模糊难辨,被又红又肿的吻痕取代,反而比起先前更醒目了。

戾气一去,视线又被展昭微仰的下颌吸引,颀长颈项,曲线优美,叫惴惴不安的心愈发浑噩,蛊惑间又是情难自禁地吻了上去。

沿着喉结一路落下细细密密的轻吻直至颌尖,唇瓣只分离刹那,待双手温柔地捧上脸畔,白玉堂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那处让他魂牵梦萦的迷情之地。先是蜻蜓点水的一吻,白玉堂痴痴看着近在咫尺的那人,不由发出一声最是餍足的叹息。

曾经电的触击已不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甘甜。其实他明白的,那甘甜并不源自展昭,甚至对方刚吞服过药液使口中残留有一丝苦涩。那甘甜的源头实则是他的心——空落落的每逢遭遇情感挫折就会变得七上八落。从不曾想他傲笑天下的锦毛鼠白玉堂也会有失了自信的时候,然只要跟展昭扯上关系,他的心就没一刻安定过。原本只一门心思想着如何潜移默化俘获对方,仗着长久累起的相知相守,待终有一日两情能有久长时。岂料不知不觉间竞争者频出,搞得他再也淡定不能,更甚地生怕自己一个守护不好,便彻底失去了那人。

此刻唇齿相交,虽是趁着那人昏睡不醒,但如此真实的感觉却让他生出一种错觉,似乎自己在这一瞬间是真的拥有了对方。

可是,只一个吻啊……似乎远远不够。

心的迷离,令头脑生出又一片混沌。什么也思考不了,什么也理解不了,更是除了眼前这人,什么也看不下容不了。全部神经都汇聚成一个强烈的欲望,带着迷恋执着的情绪,让吻,再度落了下去。然这一次不再浅尝即止,而是饱含最浓的眷念,引人深情长吻。这一吻持续了许久许久,缠绵悱恻,就像是要圆上一个心中苦苦祈盼的天长地久。

“猫儿,我爱你……”

明明是浑噩间吐露心声,明明是说给自己听的,明明那一句爱语轻得不能再轻,谁曾想就是这声呢喃竟恰把睡梦中的人吵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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