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拉了白玉堂进到旁边的偏房,刚进屋就被白玉堂推到门边的墙上激烈地吻住了。
一双猫眼儿倏地瞪大,眼角直瞟一边仍未关上的门。现在只要有什么人从这房前经过,保证能将他两人悖逆伦常的举动看得清清楚楚。
推了把白玉堂,然那人抱得死紧推不开,展昭心如擂鼓,一边就着被吻的姿势一边抬脚去够门板。谁想白玉堂突然出腿一勾竟把他的腿又缠了回来,接着狠狠捏住展昭两边脸颊,来了句阴恻恻地:“猫儿,你不专心。”
专心你个头啊,会被人看到。
展昭真想骂人,但比“出口成脏”更让人捉急的是,他当真看到有人走过来了,惊得那双本就瞪大的眼瞪得更圆了。而且若没有看错,来人不是旁的,正是七星堂主柳如蕙。展昭心口一紧,额头薄汗都出来了,不过不等他出声示警,白玉堂已经一记掌风将门带上,随后再次俯首吻住他并就着搂抱的姿势一个旋身把他死死地压在门板上。
柳如蕙适才也在房中一同参与议事,但他见展昭把人拖走时白玉堂的神色很不对劲,心里实在担心,便也悄悄退了出来,想观望一下情况。他隐约瞧见两人似乎进了这偏房,之后门“砰”地一关便没了动静。
柳如蕙轻轻扣了扣门扉:“五爷?”
没有回音。
难道是他眼花看错了?
柳如蕙哪里知道仅一板之隔的门内此刻一片旖旎。白玉堂动情而疯狂地啃噬着展昭的双唇,展昭却因怕门外柳如蕙听到动静,背抵着门一动不敢动,任白玉堂胡乱施为。
“展大人,五爷还好吗?有没有需要如蕙帮忙的地方?”
展昭心都跳到嗓子眼了,他用手死命把白玉堂推开半截手臂的距离,刚想说些打发柳如蕙的话,就感觉身体一重,白玉堂又不依不挠地扑上来用吻纠缠住他。两人撞在门板上发出清晰地“咚”的一声响声。
这下柳如蕙确认了人是在屋中。只是侧耳倾听,里面无人说话,却不时传来一些呜呜伊伊哼哼唧唧的细小怪声。柳如蕙也不是未经人事之人,顿时脸色精彩纷呈,羞赧地说了句“打扰了”便落荒而逃。
“碍事的人走了,猫儿,你这下可以专心了吧。”
展昭这才知道刚才的撞门声并非白玉堂自控不住,而是他故意为之。
展昭脸泛酡红,讪讪道:“你若想温存,不必急在此刻,夜里回房……亦可。现在当务之急是让你的心静下来。玉堂,你刚才很不对劲。”
“是,我是不对劲。其实我不需要你用言语来安抚我,我也不想听你跟我说什么紫瑾有所改变这种刺耳的话。你想说什么我全都知道。可自从进到这紫婵宫我就生出一种强烈的不祥,我总预感有极其不好的事会发生。猫儿,其实我真的有种冲动想现在就把你掳走,把你藏到陷空岛,不再理会这些勾心斗角鸡零狗碎的破事。猫儿,我们何时才能做一对神仙眷侣,才能做我们自己?”
展昭沉默了。他知道其实无论赤王也好紫婵宫也好,与白玉堂本身并无半点关系,也不该牵涉其中。而白玉堂现在会身在此处,终究是因了自己。然而人一旦有了交集,就会有牵挂,他放不下小戚,也在心底允诺过会助赤王一臂之力,在没有达成目的让自己安心之前,他还不能走。
不过有一句话他却是可以承诺白玉堂的。
“等契丹这里的事处理好了,我们就回大宋。到时我会向陛下请辞,我会陪你回陷空岛……不,锦秀山川,你想去哪里,我就陪你到哪儿。”
“你不会是诓我吧,猫儿?”
白玉堂尤不敢信。在他心里,展昭心怀天下,并不是能被儿女情长左右的人。他的要求也不高,能时时刻刻与猫儿腻在一起已是上苍恩赐。没想到眼下猫儿居然说要为了他放弃官身,怎么听怎么有种不真实。
“你不管你的开封府,不管你的包大人了?”
展昭笑了。
“怎会不管?然这些年圣上勤政,朝野清明,大人在朝堂上盟友越来越多,政敌越来越少,就连前几年离京的与大人交好的范仲淹大人业已奉诏入京,官至右司谏,未来怕是要拜入宰辅。再者,大人也不可能一辈子待在开封府,总会调职,进入六部中枢。朝政上的事,展昭所能给予的助力越发有限,有些事已不是我等莽夫可触及。其实这些日子我早想过了,这么多年忙碌,也是时候让自己歇一歇了。就算没有官身,我也一样能为大人为百姓排忧解难。而且……我也想用未来更多的时间,来还玉堂你的深情。”
眼眶微微觉得有些湿润。
明明展昭只是用最平静的语调娓娓道来,没有煽情亦无过多情绪上的起伏,可偏是这般平淡让他觉得这些念头仿若已在展昭心中盘衡了许久,让他感受到他的情真意切。
桃花眼璨若星河,桃花笑艳而不俗。桃花瓣儿的唇再度虏获那微凉的柔软,从唇角沿着唇弓一点一点用舌尖描绘浅尝,缓缓吻向那微突的唇珠。轻轻咬上一咬,然后将那细滑水润全部含住,天上的琼浆玉液怕也不及此刻口中甘甜。
白玉堂突发奇想。
也许他可以戒酒了。怀里这只猫儿如此叫人心醉,今后终日迷得他晕晕乎乎找不到北,他还要那些美酒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