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轻功不俗,扛着一人竟也能在山间如履平地飞驰。但其身后三人亦不是易于之辈,按说若是合作围追堵截,应能轻易将人拿下,小戚与紫瑾确也如此打算,偏偏两人还未分散付诸行动,就被人频繁打断了。
那白玉堂不知受了什么刺激,莫名倒行逆施,像是跟紫瑾起了争胜之心似的,竟频繁出手使绊子,弄得紫瑾恼火不矣。
“白玉堂,你发什么疯?!我不来寻你晦气,你竟跟个疯狗一样瞎咬什么?”
若不是为了救回展昭,紫瑾早提剑跟白玉堂斗个你死我活了。
“猫儿有五爷我一个去救就够了。你二人上赶着凑什么热闹?”
“白玉堂,你别太过分了!”小戚也是不能忍了,怒道:“展昭是我哥,我怎么不能救了?”
白玉堂哂笑:“小戚,你哥没教你做事多用脑子吗?莫非你还想重蹈覆撤?”
小戚一愣,瞬间像是想明白了什么,惊诧道:“难道你是说……。”
不等他把话说出,白玉堂已用食指压在唇上,示意禁声。
紫瑾看不懂两人在打什么哑谜,不由恼了:“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白玉堂突然摸出一个飞蝗石,打在一边草丛里,数根尖木桩嗖地自土中拔地而起。
明显四周都被布下了陷阱。若是紫瑾两兄弟分散行动,必然会中招。
白玉堂沉声道:“对方没那么简单,他要针对的可不止猫儿一人。所以,别做多余的事,跟上就好。我倒不信邪了,这人竟能在我和猫儿眼皮子底下做如此多的事。”
于是三人不近不远地跟着辛夷,偶尔假意冒进试探,久了便能判断,对方的行径路线都是经过精心设计的。就算被一时追上,也能利用周边的地势或布局及时脱身。
本以为辛夷会一路下山,谁想才走了半道就掉头一转去到另一个山头。
三人跟着追进一处洞穴,因没了地势陷阱借力,三人加快脚程越追越近,经过前面弯弯曲曲地黑灯瞎火,转眼深入,豁然开朗起来。
这个洞中洞可能位于山腹的位置,所以显得分外宽敞。垂条般的钟乳石随处可见,带着岔流的山泉水,一滴一滴落在地上石板发出清脆不同的响声。洞中很明显被人加以修饰过。紫色的纱交错相悬于四处洞壁,数千盏油灯烛台将原本黑漆的山洞照亮,恍若星辰。唯一的家居摆设,可能就是洞底那张虎皮的木制矮榻。
辛夷将昏厥的展昭扔于矮榻之上,直接抽出一把匕首抵在展昭咽喉上,然后似笑非笑地看着那跟进来的三人。
紫瑾眸光似火,死死盯着矮榻上的展昭,冷声道:“你大费周章把我们引到这里来究竟想做什么?”
辛夷哈哈一笑。“做什么?当然,是各取所需了。”倏地扬手展示了一番四周,戏谑道:“听闻紫瑾少宫主酷爱紫色,这里的一切可是有人费心布置,少宫主可还喜欢?”
“什么意思?”
辛夷笑而不语,因为已不需要他言语,洞府内一处石门忽然开启,从里走出的一人已经说明了所有问题。
来人面容看似和煦,实则内藏锋刀磨砺,一身长袍颇具仙风道骨,却不比后背处背的剑匣惹人眼球。
“瑾儿,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可有想念为师?”
看似云淡风轻的师徒问候,实则却是满满讽刺,尤其在那昏黄浊眼下丝丝缕缕泄出的欲念,一切就似脱去遮掩的外衣,显得龌龊不堪。
乍见木槿段,紫瑾已是恨意难忍,再被那老贼以目光亵渎,怎能忍得了那暴脾气?
紫瑾猛然抽剑在手,怒道:“木槿段,是你在搞鬼?”
“是如何,不是又如何?今日为师会出现在这儿,你不知为师所为何来吗?”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你入紫婵宫不就是为了追查当年你母亲的遭遇,然后伺机报复所有对不起你母亲的人嘛?其实何必舍近求远,你若肯求为师一求,说不定为师便可以告诉你当年所有真相。”
紫瑾大惊,踏前一步:“你知道?”
“那段日子老夫正投身紫婵宫,倒是知晓一二。”
紫瑾张了张口,欲言又止。他当然万分迫切想知道母亲当年的往事,但对方既然是木槿段,想必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他冷声问:“你想要什么?”
木槿段抚须大笑:“瑾儿,多年不见,你倒是通世情懂规矩了不少。是啊,这世上哪有便宜白给的事。为师的诉求不难,给你两个选择。一,你亲手杀了展昭;二,永远留在为师身边。”
青筋暴起,紫瑾突起一掌拍向洞顶垂下的一柱钟乳石,石柱瞬间炸裂,溅得众人灰头土脸。
“你想死,我自当成全你。这种荒谬的话我不想再听到一次。”
“呵,你现在长本事了,武功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也算没辜负为师多年的教导,只可惜,旁的你都记牢了,为何为师教你断情绝爱你偏是记不住呢?做什么不好,偏要做那痴情种。你便那么喜欢这个展昭吗?”
木槿段走到榻旁,目光冰冷地打量着榻上的展昭。突然出手如风,一手夺过辛夷手中的黄金杖,一手探去狠狠掐住了展昭的脖子,将他整个人半身提了起来。
“木槿段!”紫瑾白玉堂同时厉喝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