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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八十八) 揭露(2 / 2)

“可汗陛下自不是庸人。只可惜你气度不够、格局太小,才会聪明反被聪明误,被那人耍得彻底。只怕你当初杀的不是什么叛徒,而是真正忠于你的肱骨之臣吧。而你自认为与其合作能保住皇位,实则却是为他人做嫁衣,被对方当作枪使。简直可笑、可悲!”

“闭嘴!——”耶律宗释再按捺不住狂吼一声,已毫不掩饰重重杀意。

抛物上天,不消多时,数十黑衣黑袍的“海清”现身祭坛。可汗指住马背上居高临下的展昭,一声咬牙切齿的“杀了他”嘶哑着破喉而出,没半分犹豫。

与此同时,展昭面不改色举起早早攥在手里的一枚玄铁令,提气高喝:“隼鹰!——”

数十道紫衣紫袍亦相继从天而降,散落踏雪四周,将展昭护得严严实实。

萧紫桓乍见展昭手握号令“隼鹰”的令牌,惊诧至极:“你哪里得来的玄铁令?”

他不可能不奇怪。当初他命“隼鹰”认主,只要紫瑾身处紫婵宫地界,“隼鹰”便需时刻隐匿护卫在侧。此次紫瑾出事,萧紫桓勃然大怒,将全体“隼鹰”罚得不轻,只因他们这班人怠慢渎职,没有尽到保护好少宫主的职责。按说平日紫瑾对“隼鹰”口唤即可,无需信物。这枚玄铁令牌是以防万一他若要临时驱使“隼鹰”做事而留的后手,放置玄铁令的地方只有他与紫瑾知道,乃是绝密。如今这令牌落到展昭手里,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是紫瑾告诉我的。他说若我能脱险回到紫婵宫,要我务必取来防身。”

果然……。萧紫桓于心头叹息。瑾儿,你就这般喜欢这展昭吗?他害你生死未卜,你却身在险境还处处牵挂他的安危。

耶律宗释见展昭居然能驱使“隼鹰”,眼皮狂跳,一时不敢轻举妄动。若他现在还坚持让“海清”对展昭出手,先不说能不能杀得了展昭,光是萧紫桓的质疑紫婵宫的怒火他就承受不起。

萧紫桓隐约觉出些门道,问展昭道:“你激可汗把‘海清’唤出来到底想做什么?”

“事到如今宫主还想不明白吗?原本那设局之人与辛夷联手即可,他之所以又找上可汗,看重的就是可汗手中‘海清’这枚棋子。”

“你的意思是……。”萧紫桓想了又想,终恍然大悟。“为了用‘海清’钳制‘隼鹰’……?”

“宫主所料不差。有‘隼鹰’保护,对方动不了紫瑾。而这紫婵宫中唯一可以与‘隼鹰’抗衡的,唯有可汗的‘海清’。那日可汗根本不是因死了属臣气极之下寻展某麻烦,而是以为难我为契机,逼紫瑾唤出‘隼鹰’,然后施行调虎离山之计。那设局之人对我亦很了解,他利用我善于侦破的能力,将我们诱出紫婵宫,每一步都算无遗策精心安排。”

萧紫桓大怒:“这厮如此处心积虑,他到底是谁?”

见展昭莫名沉默,对自己的问话无动于衷,萧紫桓突然目透凶光盯上了耶律宗释。“你说!那个与你合谋,叫木槿段抓走我儿的幕后黑手到底是谁?”

耶律宗释虽还端着个可汗的名头,早已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心中胆怯连退数步。萧紫桓步步紧逼,被数名‘海清’挡在身前。一时脾气上来不由就是恼了,像极了一头被激怒的猛虎,濒临爆发边缘。他抽出伏龙鞭,眼看就要大打出手,却被小戚突然出声唤住。

“宫主莫急,展昭话还没有说完呢。”

萧紫桓疑惑地回望了眼一派淡定的小戚。明明是一模一样的脸,眼前的人总给他古怪之感。话是对他说的,然小戚的眼睛看的不是他。顺着小戚的视线追本逐源,发觉马背上的展昭此刻也正全神贯注盯视着小戚,两人交汇的眼神看似无波无澜,实则暗藏汹涌。

旁人或许不觉得,身后靠得极近的耶律宗徹则能清晰感觉到展昭的身体在微微发颤,能看到汗珠从他鬓角滚落,沿着耳郭一直淌到颈后,湿了衣领。他知道展昭此刻一定很疲惫,为了不显弱势,展昭已强撑了太久,可是这场揭露真相的局面一时半刻完结不了,只能勉力用意志力让自己坚持下去。

耶律宗徹疼惜在心。他说不出叫他放弃的话,也做不出把人揽靠上身的逾矩之举,因为这些只会引来展昭的反感,把他推得更远。他只有用不控缰的那只手掌悄悄托住展昭腰背,输送微薄内力的同时,帮他支撑住身体减轻脊梁的负担。

宫主还未表态,玫夫人已阴沉着脸狠狠瞪了小戚一眼:“还说什么?那展昭拿不出真凭实据,只靠满口猜测,根本是信口雌黄。依我看来,他们摆明是想延误继任大典,简直居心叵测,其心可诛!”

展昭听了玫夫人刻薄言论也不生气,反露出一抹无力的笑容。以拇指暗掐虎口,展昭匀顺了呼吸,这才振作精神继续道:“玫夫人此言差矣。我若信口雌黄,最多误了大典吉时;可我若说的一切为真,那你便也成了推小戚入死地的帮凶。”

“你胡说八道什么?你居然咒我和戚儿……。”

玫夫人拔尖了嗓子刚想怼回去,被萧紫桓一声厉吼喝住。“收声!让他继续说。”

玫夫人本性亦强横得很。不过眼见萧紫桓在气头上,她倒是没蠢到去批逆龙鳞。于是放软了声线,动之以情道:“阿桓,你难道真信了这展昭的通篇鬼话?他先是直斥可汗,如今又指我。我是什么人?我是你的夫人啊,而戚儿是我俩的儿子啊,难道我还会害我自己的亲生儿子不成?”

“夫人当然不会害小戚。展某相信偷盗黄金杖、掳劫少宫主这些事玫夫人俱不知情,也绝未参与。可是……这不代表你之后不会拿小戚与那人做交易。”

“展昭,你含血喷人!”

“夫人既然不认,那展某倒要相问了。得知小戚失踪,你异常冷静,这实在不是寻常父母该有的反应。这你作何解释?”

玫夫人道:“宫主爱子心切,闻听两位少宫主失踪乱了方寸,我若也跟着乱,岂不是让那贼人有机可趁?”

“那人虽运筹帷幄,但俱是剑走偏锋,从未显露过人实力。你又怎知他能呼风唤雨,覆灭紫婵宫?”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总得为紫婵宫的百年基业着想,大局为重。”

“夫人若真以大局为重,当年就不会巧言令色,欺骗紫瑾的母亲锦娘,逼她离开紫婵宫。在你心中终归是这紫婵宫的权势来得更重要些。”

萧紫桓愕然。“当年,是你逼走锦娘的?”

玫夫人心虚下一时语塞,很快又回过神来,狡辩道:“阿桓你怎可听信展昭?以他的年纪根本不可能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他根本是在栽赃陷害。你忘了锦娘当初留书给你吗?她是自己走的。”

萧紫桓刚被玫夫人安抚,就听展昭来了句。“锦娘当真是自己走的吗?难道不是你假称有孕逼走她的?锦娘不愿腹中孩儿因紫婵宫的腐朽宫规落得将来手足相残的下场,这才毅然决然选择离开。”

萧紫桓这次没有问责玫夫人,而是反身问展昭道:“你怎会知道这些?”

“这是紫瑾从木槿段嘴里套出来的。当时我俩被木槿段囚在一处,他没有必要骗我们。”

萧紫桓艰难地望向玫夫人,眼底情绪复杂难明,近乎气极而笑。“果真是你……。本座就知道,当初锦娘离开定然与你脱不了干系。可是本座从未深究,毕竟本座曾将你捧在心里珍视过。”

一声“珍视”勾起玫夫人无限心酸,她突然仰面大笑:“曾经?哈哈哈哈。那现在呢?你不爱我了?你转头去爱那个大字不识一个的蠢女人。就连我们的儿子,你也不放在心上。你只关心她的儿子,只把她的儿子当成唯一的心肝宝贝,你的眼里只有紫瑾,甚至这紫婵宫的宫主之位你也私心甚重只想传给他。既然你那么看不上我的儿子,当初又何苦让我把戚儿生下来?!”

质问过后是愤怒的爆发。玫夫人一扫先前顺从,凄声厉叫着。萧紫桓瞧着她怨愤的模样,心头只觉凄凉,幽幽道:“阿玫,我对你的情虽然淡了,尚留有几分情分。萧紫戚是怎么来的你我比谁都清楚,我早说过了,他是个意外。”

“意外?是啊。不过是你思念锦娘借酒浇愁,又把我错当成了她的替身。可是,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阿桓,我们明明是相爱的啊。一开始,锦娘才是我的替身。可是她却鸠占鹊巢把你抢走了,连同你对我的爱都抢走了。她是个贼!我好恨!好恨……!”

泪如雨下,玫夫人终是腿脚一软,跪跌在地。也许此刻的她,才是最真实的萧玫,此刻她的一字一句,才是内心最真切的独白。

萧紫桓深吸一口气,不再去看玫夫人。他心知自己虽已不再爱她,但那情分始终挥抹不去,才会任由对方打着他的旗号在紫婵宫搅动风云。这么多年相处,他其实是知道的,展昭说的没错,许是两人深情不复,萧玫才将全部心神放在了权势把控上。只是为了权势,她当真会拿自己的儿子做交易吗?这又叫他无法确定了。

萧紫桓此时心里闹哄哄地,只想快点结束这一切。他闭了闭眼,不耐地对展昭道:“你还知道什么,赶紧都说出来。”

展昭喟叹一声,视线缓缓又对上了始终一言不发的小戚。他突然翻身下马,从一旁白玉堂手里拿过黄金杖,在对方担忧的目光下,一步步走向小戚。

“小戚有想过继承这个宫主之位。但他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担心锦娘的遭遇与玫夫人有关,想要阻止紫瑾复仇,保护他的母亲。而对宫主你,他也一直抱持着深深的敬畏与期盼。可惜你们这一双父母自私自利,根本不值得他为你们做那么多。我相信,如今误会解除,小戚一定不会再想争这个宫主,是也不是?”

说到最后一句,展昭已经坦然将黄金杖递到了小戚面前。

就当众人以为小戚不会接过黄金杖,他却突然伸手轻巧地一把抓了上去,与展昭角力般一人握住黄金杖的一头。

小戚莞尔一笑,笑容玩味十足。“展昭,不要以为什么都在你掌握。你不可能看透所有人,所以你不知道我到底要做什么。”

“不,我当然知道。如果是小戚,他一定不会接下这黄金杖。他从未想过要争权夺势,他所求的从头到尾不过是那一点亲情的温暖罢了。所以你——不是他!”

冷不丁一扯杖身,不给小戚稳住身形的机会,展昭突然以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抓向其面门。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张蝉翼般的面皮被狠狠揭了下来,露出隐匿下的真容。

天坛上林立遍布的众人俱被惊呆了。

柳如蕙?

怎会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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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两章并成了一章,所以发得晚了,大家见谅。最近工作忙,加上家人频繁骚扰,影响我写文。如果以后周三那章来不及更,我就并到周日一起更。喜欢紫红请大家收藏:(zeyuxuan.cc)紫红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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