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蕙将黄金杖递给萧紫桓,道:“既然人已到齐,宫主,开始吧。”
萧紫桓接过,眼神复杂:“本座再问你一遍,你确定要如此,不后悔?”
“我做到如此地步,宫主居然还会问我这么可笑的问题。”
萧紫桓不再多言,迈步上前将黄金杖插入圣女像右手虚握的位置,不知是触动了什么机关,但听地下发出一系列轰隆之声,众人心悬了起来俱摆出戒备的姿态,以防意外生变。只是提心吊胆半天,祭殿表面不见任何变化,倒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燥热。
白玉堂凑近展昭轻声道:“猫儿,发觉没有?紫婵宫这机关恐是引了地底岩浆上来。”
“岩浆?”赵祯咋舌。
展昭颔首道:“此山怕是一处活火山,这座祭殿的位置就在山脉正下方。青石隔热,所以先前并不觉得,然一旦触发机关,打开了地底的隔热层,热度便涌上来了。”
赵祯正困惑不解这机关用意何在,忽闻圣女像手中握着的黄金杖上散出一股异香,与此同时还有紫金烟雾袅袅冉起。
“这是……黄金犀?”展昭不甚确定,回头向师父南宫惟投去询问的一眼。
南宫惟毕竟活了大半辈子,见多识广,遂点头道:“应该没错了。那杖看来并非黄金所铸,而是由一整根黄金犀角打磨而成。圣女像右臂中怕是用机巧引流了岩浆,使黄金犀遇热生香。与一般的犀角香通鬼不同,黄金犀可近神明、可奉灵物。”
殿内众人闻言皆惊奇不矣探头张望,却又听殿外响起一声尖锐刺耳的鸣叫,接着一道金光以肉眼难辨的神速飞入殿中,落在了黄金杖上。
那是一只尺许大小的成年金蝉,除两对膜翅与寻常的蝉同样薄透,其他部位无论是虫身还是六足,皆通体金灿闪耀,乍一看就像鎏金打造的雕饰。可只有亲眼目睹之人方能明辨,这金蝉乃是活物,而且还别具灵性。只见它停在黄金杖上,突出的复眼微微转动,就像在打量满殿众人。而自其将坚硬口器抵在黄金杖上,紫金烟雾便不再溢出,就像被它贪婪吸食去了一般。
旁人首次瞧见金蝉俱是啧啧称奇,只有白玉堂等人心底一片火热。
视线不期对上柳如蕙,只见对方笑得讳莫高深,弯弯的眉眼仿佛在说:五爷如何?我没骗你吧。
本以为柳如蕙假扮小戚时言金蝉种种纯属胡诌,只为将两位师尊引入音阵困住。如今看来,真假参半,柳如蕙说的也不全是谎言。想到这金蝉或许真可解展昭体内蛊虫,白玉堂眼中不由涌现一抹志在必得的决绝。
萧紫桓道:“这金蝉乃是祖上带入契丹的圣灵,世代只认我这一脉,你若想继承紫婵宫宫主之位,必须得其认主。”
柳如蕙问:“要如何做?”
“将你的血滴在它身上。”
说完,看柳如蕙眼露怀疑没有动作,萧紫桓也懒多说什么,径直上前以祭台上的金匕割破掌心,将血滴落蝉身。金蝉振了振翅膀,发出一声愉悦的蝉鸣,然后仰首往萧紫桓手掌靠,口器掠过掌心,不但吸食尽残血,更神奇的是原本出血的伤口竟渐渐愈合了。
有了萧紫桓亲身示范,柳如蕙不再多言,迫不及待也迈前如法炮制。只是当他将血滴落在金蝉身上时,金蝉突然发出极度刺耳的尖鸣声,随后极度暴躁地频繁振翅,把上头的血珠全都抖落在地。
“这是什么意思?”柳如蕙看不懂了。
萧紫桓冷漠地睇他一眼,淡淡道:“它不喜欢你的血。”
“什么叫做不喜欢?”脱口而出。
耶律宗徹叹息道:“适才宫主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这金蝉只认宫主一脉。如今金蝉对你不喜,依你的聪明才智,还不明白吗?”
经赤王点播,柳如蕙像是领悟到了什么,表情已由不解渐渐转为震惊及至难以接受。
“不可能,不可能的。你们骗我。”柳如蕙慌了神,一边否定,一边目光锁定在紫瑾身上。他突然冲过去把紫瑾拽起,强硬道:“你去试。”
萧紫桓阻止他对紫瑾动粗,冷声道:“不必多此一举。瑾儿拥有紫眸,必是本座骨血无疑。”
柳如蕙心中虽不平静,但转念一想也对。紫瑾与萧紫桓长得十分相像,一看就是血亲,根本没有参考价值。他沉着脸对上另一侧紫婵宫阵营中的小戚,阴郁乖戾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小戚知他心思,大步上前主动道:“我来。”
于是也依样划破掌心,滴血一试。谁想金蝉的反应竟跟对萧紫桓的一模一样。
“怎么会这样?……小戚明明也没有紫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