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瀛在华国史无前例的败绩让三井知道, 东瀛的军队的确是羊入虎口!
石原切腹自尽,可是也没能挽救石原家族的声誉,因为上面的花形先生将一切都推到石原身上,坚称一切事石原的狂妄自大。
石原家族由于此严重过失,在东瀛本土瞬间灰飞烟灭,接受军事指控的接受军事指控,偌大的家族,瞬间分崩离析。
对比起来,三井家族可以说是受幸运之神眷顾了!
因为三井作为战争之初就被换下的将领, 需要负的责任不大, 三井家族内部为此专门发来了庆幸的贺电。
可是三井很难受,那么精锐的先遣部队与军队,几乎全军覆没, 而他, 虽然责任不大, 但名声也绝对不好听!
这也就罢了,现在他发现,不仅战争失利,就连舆论也失利了!
三井将所有的报纸扫到了地上,然后到大牢去见珍子。
看着珍子平静的面容,他目光里带上了深沉的冷意:“大东瀛帝国此次行动, 几乎全军覆没。”
珍子以为三井是来审问自己的, 已做好心理准备, 不想竟听到这个, 顿时失声叫了起来:“不,怎么会这样?不可能!”
她对东瀛,是有些担心的,但是会如此失态,是因为明白,东瀛的失利,代表了她梦寐以求计划的失利。
东瀛几乎全军覆没,那么他们,是绝对没有办法和精力再帮宣康帝了!
三井看着珍子:“石原兵败,已切腹自尽!珍子,你和石原所谓万无一失的计划,其实不堪一击。不,或者是个好计划,可因为你泄密,所以这个好计划失败了。”
珍子软软地跌坐在地上:“不,我没有泄密,我没有!不是我做的,不是我做的。”
可是她心里明白,不管她有没有泄密,她都不可能翻身了。
这次几近全军覆没的失败,是需要有人负责的。
石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切腹自尽了。
她不是真正的东瀛人,背后没有石原家族,她的下场,或许会比石原更惨。
可是,她不能死,她要活着,她要帮助宣康帝,她要重新变成人上人。
珍子受野心趋势,重新有了活力,她抬起头看向三井:“这次东瀛败给一盆散沙的华国,难道甘心么?东瀛难道不想报仇么?自从甲午战争以来,东瀛何曾吃过这么大的败绩?居然败给华国这个一无是处的国家,东瀛真的甘心么?”
三井看着珍子,不为所动:“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你应该做的是,好好回忆,到底什么时候泄密了!”
珍子摇头,再次否认自己曾泄密,而且再一次提起萧遥:“一定是她,她被捕了,受不住严刑拷打,所以泄密了!”
三井居高临下地看着负隅顽抗的珍子:
“我从来不冤枉任何人,也不会受感情驱使行事。在你攀咬渡边小姐时,我就一直在查。渡边她没有参与过这个计划,根本不知道详细计划。只有你和石原几个制定计划的,才会对计划一清二楚!”
珍子没有说话。
三井已经完全丧失了耐心:“既然你不说,那么,我们会把你遣送回东瀛,让你接受公正的裁决。”
说完没有再看珍子一眼,起身离开。
珍子浑身发冷,马上扯开嗓子叫起来:“三井先生,我想见一个人。你让我见了,我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
三井无情地回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很快离开了。
珍子看着三井离开的无情背影,静静的,一言不发。
过了许久,她忽然大声叫来狱卒,借了匕首拿出藏在肉里的一个翡翠戒指:“你帮我去找一个人,我把这个给你。如果人来了,我会给你更丰厚的报酬。”
当天晚上,珍子便见到了自己想见的人。
萧遥送走了叶沉,一直关注这场对决。
她能看的,除了源源不断送过来的报纸,还有手下情报员送来的情报,所以对战争知之甚深,不过她对军事不了解,所以直接将情报送出,没有做任何多余的指手画脚。
当看到各军队将东瀛打得节节败退,甚至消灭了很多东瀛军队,其中李先生与季先生带领的队伍更是大放异彩,以及其精湛的战术将他们面对的敌军消灭殆尽,萧遥佩服得五体投地!
当然,还有欣慰。
如果全国愿意统一抗战,她相信,即使国外有船坚利炮,国内也不会任人宰割的!
叶沉回来之后,萧遥便提出离开这里,她没有多废话,只有一句:“我有我的使命。”
叶沉怔了怔,看向萧遥:“我们结婚好不好?”
萧遥摇头:“那只是个仪式,不用搞。我的身份,不能冒险。”
叶沉顿时露出看负心汉的眼神,但很快收起来:“那我以后能去找你吗?”
萧遥摇了摇头:“不能。”
叶沉听了,一把抱住了萧遥:“你一定要好好活着。我只有一个要求,你一定要活着。”
萧遥点点头:“我会的。”
何亦欢和曲邵敏看着战胜后满怀信心与激情的众人,心情也跟着飞扬起来,只是心的角落里,还有一丝丝不能言说的阴霾。
不过,在这样的胜利下,那些阴霾可以暂时抛在脑后,先与众多军民一起同乐更要紧。
所有人都很激动,他们胜利了!
东瀛的侵略,终于被打退了!
这不是一场简单的胜利,还是一种精神上的启示——它让大家知道,东瀛并不是不可战胜的,即使他们的武器装备更先进!华国完全没有必要因为东瀛强大而一再退让,让东瀛凌驾于本国之上!
周舫与钱行至及几个副官喝了些酒,因为担心接下来还有战役,他们只是与士兵们小酌两杯并说了些鼓舞士气的话,就回了指挥大营。
何亦欢与曲邵敏接受了士兵们的敬意,也心情愉快地跟着回了大营。
刚进入,就听周舫与钱行至说起这次参加战斗的各支军队。
何亦欢与曲邵敏不懂战争,便坐在旁认真听。
两人发现,周舫与钱行至两人只简单说了几句其他军队,就有志一同地提到了李先生与季先生领导的那支军队,并对此赞不绝口,齐齐站到地图前,一边还原战术一边钦佩地评论。
折服地聊了一阵,周舫看向钱行至,说道:“这次的战争,除了让我知道,东瀛并非不可战胜,就是西派人才济济了。他们中的李先生,绝对是军事天才,季先生也极具魅力。这个乱世,注定将星璀璨,但是我相信,李先生绝对是其中最闪耀的一颗!还有季先生,他的人格魅力让我心生折服!”
钱行至看向周舫:“你想让我劝上面,不要围剿西派?其实我们内部都知道,西派人才济济,所走的路线也遵循的纲要都很切合当前的社会,是非常进步的。可是西派不是我们一个人的西派,它很复杂,代表了很多财阀的利益,和西派有着天然的不可调和的矛盾!”
他说到这里,看向周舫:“换了你,你愿意加入西派么?”
周舫露出怔然之色,半晌才道:“老实说,以前我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可是了解过西派之后,我有些动摇。”
曲邵敏听到这里,急得马上扯了扯何亦欢。
何亦欢示意曲邵敏稍安勿躁,然后看向周舫:“周舫,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会动摇么?”
周舫道:“你知道,我在国外留学过,接触过很多新思想。西派的思想与纲要,还有李先生发表文章展示出来的思想,都和我契合,而且比我先进,他们吸引着我。此外……”
他的目光露出炙热的光芒,“李先生展露出来的军事才能让我激动和向往,以至于浑身战栗,就像你从前跟我说的一个词,偶像,就是那种感觉!他现在虽然没有身处高位,但是我敢肯定,他未来一定会大放异彩!”
何亦欢脑袋轰轰作响,目光里满是震惊。
她下意识看向身旁的曲邵敏,看到的是曲邵敏同样震惊的眼神。
周舫的感觉没有错,李先生的军事才能的确十分卓绝,他后来正是凭借这卓绝的军事以及卓绝的思想才能一步一步走上西派领袖的地位的,那真的是凭借战绩,硬生生打出来的!
何亦欢的脑海里一片混乱,她来到乱世,是很希望能辅助周舫创造一番事业的,可是如果周舫自己没有这个心,那她再如何努力,也是办不到的,因为她没有办法取而代之。
此外就要提及,她在胜利之后,心中生起的阴霾了。
这次的战役让她看到,各路军都打得中规中矩,只有李先生与季先生的军队根据实际情况调整一再调整策略,赢得非常漂亮——这样卓绝的军事才能,让她有些绝望地明白,将才是天生的将才,即使在如云一般的将星中,也是格外突出的!
原本,她以为能依靠先进的军备与医药,辅助周舫创下一番事业的,可是这次战争让她明白,真正的军事天才,即使小米□□,也能大放异彩。军备很重要,但不是制胜的因素!
这一点让她很为难,但是她打算回去和曲邵敏努力一下,尝试着在别的方面继续弥补,加中砝码。
可是周舫却有了追随的心思!
只是一次战役,他便被另一个人的军事才能给震撼到,心生折服。
在重组的新首脑会议上,花形先生与两个新加入进来的领导层极力为珍子脱罪,认为没有证据证明珍子泄漏了机密,又需要拉拢宣康帝对这片大地行使权力,应该给予珍子一定的优待,而不是从重处罚。
保守派与三井先生据理力争,认为珍子多日不知所踪,泄漏机密的可能性非常高,再加上东瀛惨败,可能性就更高了,他们坚持,珍子需要判刑。
正吵得起劲,忽然有人敲开门进来,脸上带着激动的笑容:“诸位,我们的情报员收到渡边小姐的求救信号,顺着信号追查过去,发现渡边小姐被一个流窜的小军阀困住了。”
“你说的是真的?”泽北、井上以及三井一下子站了起来,惊愕地看向来人。
来人马上点头:“千真万确,我们的人已经见到渡边小姐了。只是那个小军阀防守森严,我们需要一些时间才能救出渡边小姐!”
三井最先冷静下来,问道:“那个小军阀是谁?”
“真名不知,大名叫做阎罗。”来人说道:“他前阵子一直在西北一带劫掠,后来得知东北打起来,马上就向东劫掠,抄了一些土匪的大后方。我们认为,渡边小姐就是这样落入他们手中的。”
花形先生马上说道:“渡边没事,这是个好消息!只是,你们认为珍子有罪,是居于她失踪一段时间来评判的,那么,现在事实证明,渡边小姐也失踪一段时间了,而且她失踪的时间更长。”
井上冷笑着看向花形:“所以你们现在是诬陷渡边了么?渡边从来没有接触过这次的计划,只知道有这么一次行动,她就算想透露些什么,也没办法透露!”
花形马上道:“你说的只是也许。可是谁知道呢?也许她知道,也许她不知道,也许她泄漏了,也许她没有泄漏。和珍子一样。”
珍子得知萧遥现身,高兴得仰天大笑几声。
出狱那天,她感谢完花形之后,特意去感谢三井、井上和泽北几个。
面对她这种无声的挑衅,井上微微一笑:“恭喜珍子小姐了。毕竟回东瀛受审与回东瀛养老,还是有区别的。”
珍子脸上的笑容一顿。
她想起,她曾经和萧遥立过字据,若这次计划失败,她要回东瀛,不再管情报部门的事的。
珍子回去的路上,一直皱着眉想办法。
这次这么危险的危机,她都能化险为夷,她相信,只要想办法,也能让那个赌注作废的。
正在这时,萧遥被“救”回来了。
她脖子上带着些清淤的痕迹,一看到泽北、井上与三井,就马上又怨又怒地叫道:
“我那个司机呢?是他害我的,我让他送我回家,他却往城外开。他一定被珍子收买了,一定是的,珍子财力十足,她收买起人方便得很!”
说完不顾身上那些狼狈暧|昧的印记,尤如困兽一般走来走去:“珍子呢?珍子呢?看我不撕烂她那张伪善的脸!不对,我要一枪打死她,泽北先生,你给我枪,我要杀了她,我一定要杀了她!”
泽北与井上见状连忙安抚她:“渡边小姐,你冷静点,我们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你现在先跟我们说说,你这是怎么回事?谁带走了你,又怎么沦落到那个阎罗手中的?”
萧遥勃然大怒:“你们问这么多是怀疑我吗?我为东瀛立下汗马功劳,你们居然怀疑我?我如果有异心,需要这么拼吗?需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吗?你们居然怀疑我,真是气死我了!”
泽北和井上见她一如既往地自我感觉良好,带着肤浅绣花枕头独有的那股子傲然和理所当然,马上排除了她泄密的可能——事实上,渡边不知道计划,就算要泄密,也没有秘密可泄啊!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三井走到萧遥身边,看着萧遥脖子上已经变淡但是没有完全消失的痕迹,咬着牙问道:“那个阎罗,是不是欺负你了?”
萧遥看了三井一眼,把衣服扯好,反问:“你说呢?”问完又用漫不经心的口吻说道,“我本身就是干这个的,被欺负倒没什么,但是那些喜欢打人的杂碎,我绝对不会放过的!”
说到这里,怒火熊熊的美眸直视三井有些扭曲的脸:“不过,罪魁祸首珍子,我是绝对不会放过的!三井先生,接下来,我们就是敌人了!”
三井有些狼狈地移开目光:“她泄漏了机密,我也支持让她接受审判。”
萧遥惊愕:“泄漏机密?所以东瀛败了,是真的?不是那个阎罗胡说八道的?”
她这一下无辜装得,让三井、泽北和上井下意识就觉得她是真的不知道,理所当然地觉得自己之前的猜测没错——渡边根本不知道计划,所以她不可能泄密!
不过这样的事,他们相信还不行,得所有人相信。
而其他人为了保珍子,即使心中从不怀疑萧遥会泄密,也坚决认为,萧遥与珍子的性质是一样的,若萧遥没有泄密,那么珍子也没有,若珍子泄密了,那么萧遥也一定泄密了!
事情便陷入了绞着状态,但是一起列席开会时,萧遥还是维持一贯的野蛮作风,揪住珍子连扇了几巴掌——她身材修长,比珍子高一些,制服珍子很容易,见珍子回过神来想运用武力反抗时,又赶紧身姿轻盈地退开,躲在泽北和上井身后喊屈。
珍子被萧遥这样的操作气了个半死,忍不住骂:“你就是个下等人!”
萧遥反唇相讥:“你上等人,可是在工作上却比不过我!”
珍子再次气得不行。
这次的会议,两派还是吵得不可开交。
会议结束,萧遥与保守派的大佬上井他们一起走。
泽北提起珍子一肚子火:“本来可以把珍子赶走的,可惜花形他们收了珍子的钱,硬要保珍子!还有……”他看了萧遥一眼,“他们以你回来为借口帮珍子脱罪,不过这事不怪你,在我们心中,你回来比什么都有价值!”
萧遥笑笑,没有怀疑泽北这话的真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