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昂这边较为顺利,程淼和谢一那边便艰难的多。
程淼已经连续三日没接到其他州府递过来的水位消息,澄河其他需要守涨的位置同鹤州息息相关,牵一发而动全身,程淼直接同谢文景报告了此番消息。
当日,谢文景连午饭都没来得及用,往其余守涨地前去,一路瞧了下来,守涨的位置要不没人,要不就只有七八十岁的老人在,这一旦出问题,怎么及时通知。
谢文景一股气涌上心头,率先前去了彭智勇府上,刚抵达便被彭府的管家拦住,谢文景环顾四周,瞥见停留在府外的马车,硬闯了进去。
彭府当真是一片笙歌,美酒美食美人,不可或缺,彭智勇坐在首位,怀里抱着一美人,吃着美人递来的提子,喝着美酒,时不时亲上一口,谢文景剑眸微敛,散发着危险的光芒。
“这不是谢大人,今日怎来了,既来了,不若小酌一杯,驱驱寒气。”彭智勇似是有些醉了,有些微醺,将美人推开,端着酒杯跌跌撞撞的朝着谢文景走来。
“彭大人这是作甚。”
“还能作甚,谢大人自己看不明白?”彭智勇若是没醉,肯定是不敢这般同谢文景说话的,但现今他整个人已有些醉醺醺的,酒壮人胆,彭智勇便是如此,他就差没直接说谢文景是不是眼瞎了。
“彭大人当真好享受。”谢文景紧攥成拳,一脚踹在了彭智勇胸口,彭智勇被这么一踹,直接被踹在了桌案上,桌案掀翻,地上一片狼藉,彭智勇被痛意惊醒,倒是清醒了几分。
“谢文景,你放肆,胆敢殴打朝廷命官。”
“若是澄河出了何事,那就不是殴打那么简单了,彭大人身为通判,却带头领着朝廷命官吃喝玩乐,你将朝廷置于何地,你将百姓置于何地?”谢文景掷地有声,步步逼近,方才还试图找回场子的彭智勇身体一僵,瞳孔骤缩。
“官员守涨是朝廷律令,彭通判,你公然带头敷衍了事,若是出事,祸及百姓,别怪下官上报朝廷。”谢文景周身凛冽,被怒意包裹,言语间径直切入要点,未留半点余地。
“彭通判,好自为之,你所做之事,可要对得起你头上戴着的乌纱帽。”谢文景冷眼环顾,拂袖而去。
谢文景一走,那种周身被压制的气势散去,官员们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心虚的情绪在眸底炸开,原先都没将涨水放在心上,这遭后,心里都将此提上了日程。
还未等他们有所动作,被谢文景踹了一脚的彭智勇被扶着站了起来,胸口剧痛漫开,还有堵在心口的阵阵怒气和郁气,愤怒之下,彭智勇狠狠一脚踹在了桌案上,不但没将桌案踹开,他的脚反而错开,膝盖擦在了桌案的角上,方才他用了多大劲,此时他便承受了多大劲。
强劲的痛苦久久不散,彭智勇面容扭曲,瞧见在角落瑟瑟发抖的美人,微翘的弧度似是在嘲讽他般,被怒意支配的彭智勇猛地冲上前,拉起美人便甩了几巴掌。
“还愣着作甚,都给本官滚。”彭智勇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其余的官员才做飞鸟兽状一哄而散。
不过须臾,里头便只剩下彭智勇一人,被撞击的膝盖痛意散去几分,比起先前被激的丧失理智,此时的彭智勇缓缓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