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日本,怎么能不泡温泉。
离开京都,两个人就向北到了静冈的伊豆。京都的樱花已经谢了,伊豆的樱花却正在盛放。
这个东京南部的小城就像川端康成在《伊豆的舞女》中所写的一样,一尘不染,晶莹透明。两人所住的和式旅馆的窗外就是清亮的松川流,河道两边种满了葱翠的松树和粉白的樱花,河面上有几只野鸭子,悠闲地滑着水。
纸门拉开有个小小的庭院,里面有翠竹假山和清泉,坐在廊沿下,晒着春日的暖阳,有种让人昏昏欲睡的困倦。
斯内普用探究的眼神看着榻榻米上的被褥:“我们——睡地上?”
“感受一下风土人情嘛。”
“但……”斯内普欲言又止,“为什么一个房间里有两个床铺?”
虽然两块被褥中间隔了一段距离,但是为什么要放在一个房间里?这不免让他有些不妙的猜测。
奥莉薇亚不以为意:“日本地方小嘛,房屋布局就比较紧凑一点。”
问题不是在这吧……斯内普整个人觉得有点不太好。
奥莉薇亚没有感受到斯内普内心的纠结,稍做休整后就拉着他去了伊东松川步道散步。
这是一条非常漂亮的散步小道,狭窄的道路两边密集地种植着樱花,整条路就被樱花给遮蔽了。阳光透过花瓣在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微风吹过,枝桠摇曳,光影浮动,花瓣温柔地落在人的肩膀上,让人舍不得掸开。
两人就漫无目的地沿着路漫漫地走着,路边经常会出现写了日语的木板,奥莉薇亚能认得出其中的汉字,但是完全看不懂是什么意思,不过看着样子应该是一些小诗俳句之类的东西。
走累了,两个人就坐在路边的石凳上休息。
奥莉薇亚笑着问:“看到这么漂亮的景色,是不是知道我为什么喜欢旅游了?”
“度假可以。”斯内普虽然也觉得风景不错,但自身还是不太愿意将时间全部花在这上面,“一味追求享受的话,自己是没办法得到进步的。”
明明还是个半大孩子,自制力却高得吓人。奥莉薇亚欣赏地看了眼斯内普,伸了个懒腰:“是啊,这个世界还是充满了危险的,得有点紧迫感才行。”
危险?斯内普想了下,“你是指神秘人和那些黑巫师?”
奥莉薇亚摇头:“我说的是魔法。”魔法是一种武器,武器本身就是具有危险性的,因为你无法保证,拥有这个武器的人都是善良的。
“就算没有神秘人,还是会有别的什么人。”麻瓜们也是一样,社会契约和法律说到底都是保护弱者的,一旦处于被保护的地位,那命运就很难自主了。
“只有不断变强,才能保护自己。”依赖别人的良知和怜悯,实在是说不上安全。
听到她的话,斯内普认真道:“我会保护你的。”
他看到奥莉薇亚似乎有些惊讶地笑了,又重复了一遍:“我会强到足以保护你。”
被一个人信誓旦旦说着保护,哪怕对方目前只是一个没什么力量少年,这样的感觉也很是不坏。
奥莉薇亚愉悦地弯起眼睛对他笑:“那就加油吧。
晚上吃过饭,欣赏了旅馆里完全欣赏不来的能剧表演,消食完的两个人就换上了浴衣,准备进温泉。
温泉是分时间的,男女都有规定的进入时间段。奥莉薇亚泡的时候,斯内普就在房间里等,等到她泡得皮肤通红地回来,他再抱着毛巾过去。
斯内普不太习惯在露天的场所里袒露身体,别别扭扭地在里面沾了沾水,就赶紧穿衣服回来。怕奥莉薇亚笑他,他还特意在外面溜达了一会,才慢吞吞地走回去。
走进房间,斯内普发现奥莉薇亚已经趴在似乎叫被炉的奇怪桌子上睡着了。
他放轻了动作走过去,学着她的样子把脚塞到桌子下面坐在软垫上。桌子下面果然暖烘烘的,桌子的高度也正适合,难怪她就在这里睡了过去。
斯内普一手撑着脸侧头看她。
她一边的脸枕着手臂,另一只手还搭在正在看的书上,宽松的浅蓝色浴衣让她露出了一截雪白的胳膊。正对着他的脸因为泡了热水而粉扑扑的,就像这里随处可见的樱花。黑色的卷发像波浪一样铺在身上和桌上,还有一些滑进了松垮的领口。
他有些脸热地移开目光。
房间里静悄悄的,隐隐可以听到窗外河水流动和庭院竹节轻击的声音,但更加清晰的,是近在耳边的轻缓呼吸声。
斯内普的视线又不自觉挪了回来。
又长又卷的黑色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舒缓的眉眼恬静温柔,和平常的冷静犀利不同,此刻的她显得格外纯美。
他觉得他大概能理解波特为什么总是一副蠢样了,喜欢一个人真的可以让你觉得她无一处不可爱,无一处,不让人心动。
他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撩起她桌上的一缕头发,指尖捻了捻,又放了回去。
静静地又看了她一会,斯内普把她叫醒:“困的话回房间睡。”
奥莉薇亚睁开眼,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我睡着了?”她睡眼朦胧地看向斯内普,“你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