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肃王妃来,陪着叶欢颜说了许多话,全都是各种不放心的嘱之言,对于叶欢颜和元决走到这一步,她也是意料之中,除了唏嘘,倒也没多说什么了。
她临走前,叶欢颜又让她帮着带了一封信给元倾城,元倾城在平王府中养胎,又是现在这个时候,谢家的事情还没完,不方便来叶家见她,她也不方便去平王府,而且以后总还能见的,就没有必要再见这一面徒增离别的伤感了。
肃王妃离开后不久,叶欢颜便去了叶归云那里,陪叶归云下棋说话。
刚下了一子,叶归云便看向叶欢颜道:“听闻晟王昨日进宫后,就把自己关在乾元殿的理政殿之中,已经一日一夜过去了,至今没有出来,也不许任何人打扰,怕是极为伤情。”
叶欢颜捻着棋子的手僵在半空,面上也凝滞着有些苍白,片刻后才慢慢恢复,若无其事一般下了棋子,低声道:“这也是避免不了的,不过没关系,他很快就会好了。”
叶归云打量着她道:“你面色有些憔悴,想来昨夜也睡不好吧?两个人都这般煎熬,也不知道你的选择到底值不值得,只希望你们现在经受的苦到最后都没有白受吧。”
叶欢颜眸中划过一抹坚决,轻声道:“我会让它值得的。”
叶归云见她这般笃定,也只能盼着她得偿所愿了。
为免叶欢颜伤情,他也没有多提元决,继续喝叶欢颜一边下棋一边聊天,都是一些琐碎的话题,中午一起吃了饭,倒也还算温情脉脉。
第二日一早,是离开的日子,叶欢颜还在用早膳,唐笙就来了。
也没什么东西可收拾的,就着从晟王府带出来的东西,拿上两套换洗衣物便可以走了。
叶归云本来想送叶欢颜出城的,可是叶欢颜没让,只和他在叶家告别。
叶归云将一个盒子递给叶欢颜,对她解释道:“这是去除你脸上胎记的药水,你什么时候想要去除这块胎记就拿这瓶药水洗脸即可,可能会有些刺激疼痛,却并不伤身,更不会伤及其他。”
叶欢颜本来都忘了这件事了,其实现在对她来说,祛除胎记与否,她已经不在乎了,她现在并不喜欢这张脸,若非这张脸,也不会引来这么多事。
不过既然叶归云给了,她便接过来,垂眸凝视着盒子片刻,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叶归云最后的一句话,有些惊讶:“您……知道了?”
叶归云抿嘴点了点头,却并未对此说什么,既然她不想被知道,他也可以讳莫如深当做不知道,只是给她药水,总得叮嘱一句,免得她有顾虑。
叶欢颜见他只是点头,便也没提及什么,含泪红颜,微微扯着嘴角淡淡笑着,垂眸想了想,把手中的盒子交给了唐笙,然后掀起衣裙缓缓朝叶归云跪下,行了个叩拜大礼。
“女儿拜别父亲,多谢父亲十几年的养育之恩。”言辞恳切,甚是感念。
叶归云上前将她扶起来,然后轻轻地抱了一下她。
放开她后,叶归云手握着她的双肩,细细打量着她的面庞片刻,温声叮嘱道:“记得时不时给为父来一封家书报平安。”
叶欢颜颔首:“好。”
叶归云其实还有千言万语想要说,舍不得她就这么走了,可该说的话这两日都说了,便也没多少叮嘱的了,便忍痛道:“行了,你们今日还要赶路,就不耽搁了,去吧。”
叶欢颜吸了吸鼻子,微微笑道:“父亲保重。”
告完别,终究还是要走的。
叶归云送她出了门口,看着她上了马车,看着马车远去,久久没能转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