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
但这又不是布料的内裤。
小孩子穿的这叫纸尿裤, 顾名思义,管拉屎撒尿的事。
陶永安登时觉得这厚厚的尿片都变得有味道起来。
“你以为养个孩子是很简单一件事吗?”阮文瞪了一眼,“等你当了爸爸, 你家娃娃拉的屎你都觉得是香的。”
“得了吧,我又没疯。”陶永安可没这么痴狂。
男同胞的感性细胞完全没长在这方面, 阮文放弃和陶永安沟通。
可陶永安并不罢休,他没觉得自己有问题, 反倒是阮文有问题才是, “你确定不用去医院查查?为什么我觉得你最近特别母性光辉?”
还研究起了什么纸尿裤, 专门给孩子用。
他怎么看都觉得阮文跟要生孩子似的。
“送你去医院做个检查?”阮文瞥了一眼, 她懒得搭理陶永安。
阮文对纸尿裤倒也算熟悉,毕竟天天被电视广告荼毒的人, 能不印象深刻吗?
拿出纸笔,阮文把纸尿裤的构造画出来,她想了想, 从那边的工具箱里找来了胶带和剪刀,折腾了好半天, 把这个粗制版的纸尿裤给折腾了出来。
“你这里,是打算用胶带粘上吗?”
“小朋友很可能对胶水过敏, 用胶带不合适。”阮文想了想,“这里要做处理, 用腰……哦, 用魔术贴。”
陶永安到底是搞机械的, 对阮文所说的东西他还没办具象化,“为什么小孩子用的东西, 还要搞魔术?”
“那就是个形容, 雨衣。”阮文打了个比方, “领口那里的那一块贴布。”
“你说那块暗扣啊,不过那里不也挺粗糙的嘛。”
“知道啊,所以咱们得想办法改造一些,让它足够的柔软,不会摩擦伤害小宝宝的皮肤,像是变魔术似的,懂吗?”
陶永安觉得阮文一扫前些时日的阴霾,笼罩在头上的关于无纺布的难题因为和汉德尔博士的合作迎刃而解,虽然是以技术交换为代价,但显然阮文又开辟了新的市场。
“我还以为你现在是有情饮水饱。”前段时间阮文陷入瓶颈状态,陶永安是真觉得婚姻杀死了她的创造力。
显然,他有些偏颇了。
阮文只是步入技术瓶颈而已。
“现在又看到了那个斗志满满的阮文,真好。”他又可以跟着阮文挣钱了呢。
阮文有些嫌弃的看了眼,“你也得干活啦,婴幼儿产品马虎不得,他们太小了,抵抗力很弱,所以产品的选择尤其得注意,你得先帮我找一下数据。”
找什么数据?
香港日本韩国,乃至欧洲和北美那边婴幼儿的过敏原。
如果网络时代,或许只需要翻个墙去一些学术报刊上找到相关的研究。
然而现在,只能各方面打听。
这种事情,阮文交给陶永安来做。
“如果还可以用黄麻做原料的话,那咱们就省事了些,只不过还得再改进机器。”
纸尿裤的尺寸偏大,在生产流程上又是多了一些,所以原本的设备还需要再增加一些流程。
“小意思。”陶永安嘿嘿一笑,“咱们要真把这个搞出来,我毕业课题都能解决。”
陶永安进入大四后几乎没什么课程,他连自己的未来都安排好了,到时候跟学校这边打招呼,工作嘛他自己解决就行,就不用劳烦国家操心了。
至于现阶段需要拿出自己的设计作品什么的,陶永安随便交一个就能应付了事。
相较于阮文,他大部分时间都还算清闲。
毕竟机械系的学生更注重动手能力,而在一干同学中,陶永安的动手能力无疑是最强的。
所以大四毕业季对陶永安来说,还真不是事。
愉快地跟阮文商量好自己接下来要进行的工作,小陶同学准备走人。
他一只手都搭在了门把手上,又忍不住回头问了句,“阮文,你确定自己没怀孕?”
“怀个球。”小谢同志对自己下狠手,从根上解决了问题,她拿什么怀啊。
“那回头送你个足球,你往肚子里一塞,也算怀了个球。”陶永安笑哈哈的开门往外去,看到门口站着的谢蓟生,他蓦的收敛了笑容。
小谢同志的脸色好像不太好看啊。
他老人家来这边多久了?
“小谢……老师回来了啊。”
“刚回来。”
“那你跟阮文慢慢的聊,我去找永晴。”陶永安麻溜地走人,他下次保证不嘴贱……是不可能的,大不了躲着谢蓟生。
谢蓟生这次去首都多待了两天,最开始是为了私事,后面则是出公差。
“汪叔身体好些了吗?”
“还是那样。”老爷子是生他的气,觉得结婚这大事他办的太过于草率,就算不能像林三那样,可也不至于这么敷衍吧?
阮家那边真的不生气?
“你可真是不孝子,难怪汪叔叔看到你就来气呢。”阮文笑了下,又扭过头去画图纸。
她又重新画了个图,和刚才那个不一样。
这次,不需要魔术贴。
倒有点像是早些年没有背胶的大号卫生巾。
谢蓟生看着她在那里画图,眼神忽的黯淡了下,“是不是有些恼我?”
“恼你什么,汪叔叔把你养大成人,在他那边多待两天不是应该的嘛?”阮文又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就连谢蓟生袒护罗嘉鸣她都能体谅,何况是有养育之恩的汪老。
“我说的不是这件事。”谢蓟生放下那图纸,“等过些年不忙了,我们再去领养个孩子。”
阮文觉得肩窝那里痒痒的,小谢同志的胡茬有些硬,该刮胡子了。
不过……
“要是陶永安能有你一半的感性,该多好。”阮文回头,亲了她男人一口,“我没恼你,做这个就是为了挣钱,小谢同志好好当你的教书匠,我说了我借你的钱回头十倍百倍还你。”
其实也就三天,三天没见面,期间他们还通了电话。
可诗里面说的一点都没错,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他如今见到了,思念之情被慰藉,心里头填的满满的。
满心满眼都只剩下眼前这人。
他拥着阮文,看她在那里画图纸,“我去了趟清华,约了几位老教授见面,回头他们会来这里讲几次课。”
“哇,小谢同志厉害了。”阮文奖励的亲了一口,“你这面子够大啊。”
“还好,不过是几位老教授的得意门生而已。”
忽然间的自夸让阮文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那你可真是个好学生,这么算计着你的老师们。”
其实也不是算计。
乔恩·汉德尔博士访问北山大学让国内的学术圈稍稍震动了下,即便是国内最顶级的高校,这时候也有了几分危机感。
当时报纸头条刊登着汉德尔博士参观照片,而前去母校拜访的谢蓟生又刚好看到了这份报纸。
学校之间的合作似乎也就顺理成章。
谢蓟生是纽带,而推动这一合作的,却是阮文。
“机械系的合作可以说是抛砖引玉,其实清华想要的是和你们化学系的合作。”
阮文听到这话微微一愣,“和我们合作?”
“傻姑娘,目标是你。”谢蓟生忍不住刮了下阮文的鼻子,“什么时候技术都是立身之本,他们还有意等你毕业后,把你挖走。”
“可别。”阮文第一反应就是拒绝,“你好不容易来到这边,我要是过去那咱俩不又得两地分居了?”
她才不要呢。
尝得其中滋味,阮文不想再分居。
“所以我先帮你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