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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 大闹二棉厂(1 / 2)

陶永安丝毫没有夸大其词, 他真的听说过阮文的大名。

如雷贯耳的那种。

确切点说,自己之前做租书生意小赚一笔,也是托阮文的福。

绕了好几个弯, 陶永安搞到了《简要》的手抄版,后来听说阮文在搞租书的生意, 陶永安也有样学样。

反正葛家坝在红旗公社,和王家沟所在的金星公社一个在西, 一个在东, 碰面的几率比牛郎织女在一起的次数都要低。

但该发生的总归会发生。

这不巧了?遇上了。

陶永安不打自招坦白从宽, “我也是从你租书这件事中受到启发, 想着自己手快多抄了两本,就租出去, 比卖书赚钱。”

他辛苦抄两天,这才能赚两块钱,可租书出去一天就能有一块呢, 也不用累得手脖子酸疼。

承了阮文的情挣了钱,今天又被她救了, 陶永安觉得他们十分有缘。

“阮文同志你想吃什么,随便点。”

考试期间, 阮文饮食清淡为主,怕油腻了肠胃受不了, 万一拉肚子怎么办?会影响考试情绪。

她点了两个平日里吃的素菜, 吃了小半碗面条, 补充碳水让脑子更活跃些,毕竟下午还有最后一门理综要考。

一旁周建明觉得完蛋了, 他家文文平日里挺会吃的, 这会儿吃的那么含蓄, 该不会是为了在陶永安面前留下好印象吧?

这么个黑炭头……

“陶知青,你今年多大了?”

这问题没头没脑,不过陶永安还是如实回答,“前两天刚过了二十岁生日。”

周建明:“看着不像啊。”

陶永安:“……”这话,他听着还真熟悉。

阮文强行解释,“我哥说你少年老成。”

“二十岁还年少吗?”周建明小声嘟囔。女生外向,他家文文的魂儿被这个黑炭头给勾走了。

之前,可没见过她替谁这么解释过。

阮文:“闭嘴!”

周建明埋头吃饭,不再吭声。

这么个兄友妹恭的画面,让陶永安一阵艳慕,他和小妹是双胞胎,本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却从没这般和谐友爱过。

陶永安是个健谈的人,他靠着阮文挣了笔钱,今天又被阮文救了一命,有心想要结交,一顿饭吃的那叫一个热闹。

可谓是宾主尽欢,刨出周建明。

当然,这种欢乐也没有持续太长时间。

“我理化都不算特别好,早知道恢复高考,那会儿好好学理化了。”

阮文有些奇怪,“既然数理化不好,怎么没报文科?”

这次参加高考的考生将近六百万,文科是大部分考生的选择,原因就在于数理化太难。

“觉得我有点疯是吧,我爸也写信骂我,说我简直不可理喻。”明明不那么喜欢数理化,可他还是选择理科。

陶永安黑的亮眼,熠熠生辉。

“还好吧,你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是吗?”

“对啊。”陶永安笑了起来,“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文字让他在下乡插队后依旧能保持心灵的宁静,但文字能让村民们的粮食丰收吗?

父亲想要他子承父业,可是陶永安觉得,他有自己的路要走。

他是陶永安,不是翻译家淘衍。

这个并不为父母所支持、有些倔强的年轻人,在陌生人这里找到了支持,这让他心情愉悦,“希望我们能够在省城见。”

北山大学,就在省城。

……

下午的理综考试不算难,起码阮文这么觉得。

通俗来说物理可以简单分类为力热声光电。

力学是基础。

物理部分四道大题,两道涉及到力学,另外两道则和电有关,最后一小问则考验实际操作能力,但凡是动过手的,这道题拿分并不难。

相较而言,化学考得零碎了些。

元素是基础,题目变形和生活略有联系,这让阮文想起了辅导班开课那天,周建明举的例子,小表哥竟然预测到了考题。

也不知道,她的那些学生们能不能拿到这五分。

试卷最下面还有附加题。

这让阮文一下子回到了小时候,寒暑假作业后面总会有那么一道附加题,做完之后仿佛荣获攀登珠穆朗玛的成就。

附加题一共两道,物理化学各一道题目。

物理题增加了难度,虽然最终结果是求解速度和加速度,但是添加了要素——平面几何。

一个人会蒸米饭,也会炒鸡蛋,但他可能并不会做蛋炒饭。

这道物理附加题就有那么点意思。

当然,这难不倒阮文。

不到一个小时,阮文就答完了整份试卷。

监考老师已然见怪不怪,这就是个小怪物。

聪明的学生倒也见过,但像阮文这样,和整个考场格格不入的,真的很少见。

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后,整个考场里又是一阵哀嚎声。

“那个电阻到底是多少啊?”

“别说电阻了,我连加速度那个题都没算出来,好好复习准备明年的考试好了。”今年实在是太紧张,而且还没有书,仓促上阵考不好也在情理之中。

阮文收拾自己的东西往外去,她的高考结束了,正好回家好好休息调整下。

“考得怎么样,我看你早早就趴下了。”

这几乎成了考场常态,之前陶永安就发现了。原本是打算考试结束后搭讪,看能不能结交个朋友。

没想到他和阮文之间的缘分来的更早些。

还没等阮文回答,就有人开口,“哟,这不是阮文啊,原来没做完试卷,我还以为你能考满分呢。”

段美娟和祝福福也在这个考点,两人还在同一考场。

之前闹过不愉快,段美娟看到阮文都绕着走。

没想到,今天听到有考生和阮文讨论考题。

听说阮文被难住趴在桌上,段美娟失落的心情一扫而尽,“亏得早早就开始复习,原来没用啊,真是好笑。”

一旁祝福福扯了下段美娟的袖子,“我们回去吧。”

上次被阮文声色俱厉教训了一顿,祝福福有心避着阮文,不想招惹是非。

段美娟不动弹,“急什么。”她话还没说完呢。

阮文静静地看着段美娟作妖,这漠然的态度,让段美娟觉得自己的小炮仗又被点着了。

“你也别得意太久,哼反正不管怎么样你都上不了大学。”成分有问题的人,凭什么跟他们这些根正苗红的考生竞争?

做梦!

阮文耸了耸肩,“说的你就能考上似的。”

小说里段美娟下场并不算很好,原因倒也简单,回城两年的段美娟依旧没能考上大学,依靠着一同下乡的情分,请女主祝福福给自己介绍工作,结果好死不死的喜欢上了男主。

男主对祝福福一往情深,对其他女人可没那么多耐心,段美娟一而再的骚扰彻底激怒了男主,最后下场凄惨。

当然这也是因为段美娟贪心,贪人罢了还贪钱,挪用公款被男主设计进去吃牢饭也是罪有应得。

如果说原主是炮灰,那段美娟就是恶毒女配,这会儿跳的高倒也符合人设。

段美娟小心思多,激怒她不要太简单。

阮文一句话就让她火冒三丈,而始作俑者则是挥挥手准备去找周建明。

阮姑姑晚上会做一大桌好吃的,阮文还要回举人老宅收拾东西,才没空跟段美娟耍嘴皮子呢。

刚走了两步,谢蓟生不知道从哪里拐了过来,“考得怎么样?”

大冬天的小谢同志依旧穿着单薄,阮文觉得他就是个怪胎。

她还没回答,段美娟跑过来冷嘲热讽,“考着考着都睡着了,还能怎么样?不过阮文是有铁饭碗的工人同志,考砸了也没关系,回头找个男人嫁了就行呗,前两天还有人去她家提亲呢。”

提亲的都是乡巴佬,她就说阮文这辈子就是种地的命。

阮文并不恼怒,“可不是嘛,我能自己挣钱,挣来的钱买肉吃可香了。今天晚饭就吃红烧肉,段知青上次吃红烧肉什么时候啊?你有钱肯定没少在黑市买吧,不对看段知青脸色有点柴,得很久没吃肉了吧……”

段美娟疯了,“阮文!”

啊啊啊!她要被阮文气死了!

她是有点闲钱,可上次租书都用光了!

阮文拿着她的钱买肉,还在这里馋自己,简直太恶毒了!

谢蓟生看着女人之间的凶潮暗涌,唇角扯出浅浅的弧,阮文怎么可能是任由着挨打的人呢?

“早点回去,别让家里人等急了。”

什么好话都让你说了。

阮文心里头嘀咕了一句,脸上是得体的笑,“小谢同志也辛苦了,再见。”

……

阮秀芝在村口等着自家的俩孩子。

眼看着就要冬至,隆冬天气冷得很,她已经在这边等了半个多小时。

天都要黑透了,还没看到人影,这让阮秀芝着急。

难不成考场上出了岔子?

“兴许是孩子们出去玩了呢,我说秀芝,你真打算让阮文去读大学啊,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读什么大学?”刘春兰半个小时前就看到阮秀芝出门。

看到人在村口站着,她忍不住过来说了两句,“她现在上班有工资不挺好的?要是考上大学,不但没了工资,你还得给她生活费,你哪有那么多钱?”

阮秀芝没说话。

刘春兰继续说,“要我说最好你家建明考上,这样阮文继续上班供他上学。”

这话让阮秀芝语气都冷冽了几分,“建明没阮文聪明,阮文考不上他更考不上。”

“话不能这么说,女娃读书不如男娃聪明,就说我们家全福吧,当初可是第一名,写的作文老师都夸个不停呢。”

阮秀芝扫了一眼过去,“那这次全福怎么没参加高考啊?哦,我忘了他初中毕业后老师觉得他成绩差,没让他继续读高中。”

刘春兰脸色不太好看了,“那是因为我家全福不太想读书了,想多干点活给家里减轻负担。”

这话,鬼才信。

阮秀芝笑了笑,“那真是个体贴的好孩子。”干一天活拿的工分还不如她高,吃的比谁都多,这可真是减负啊。

“那可不?不是我夸自家孩子体贴。他知道阮文考试,又不好意思过来问,非要我来帮忙打听,秀芝你说对阮文这么上心的孩子你就算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啊。你看阮文也老大不小了,要不……”

“阮文!”阮秀芝远远看到了骑车过来的人,等近了一看,她脸都黑了。

“你怎么当哥哥的,让阮文骑车载你?”

周建明也不想啊,他肚子疼。

“妈你别说了,我先回家了。”他都快憋不住了。

周建明从车后座上跳下来一溜烟跑没影了,阮秀芝的脸更黑,“这混账小子,快回家去,冷不冷?”

阮文摇头,“骑车热乎着呢。”

她带着毛线帽子,脖子上缠着围巾,暖和着呢。

“我给你烤了地瓜,快回去吃。”阮秀芝看了眼,还成没有瘦太多。

她就担心侄女随了她爸,不会照顾自个儿。

“谢谢姑。”阮姑姑的手艺,比他们兄妹俩好多了,烤出来的地瓜香又甜,阮文最喜欢。

姑侄俩乐呵呵的回家,没人去管刘春兰。

赵全福啥德行谁不知道?

阮秀芝脑子抽风了才会把阮文许给他。

看着往家里去的姑侄俩,刘春兰撇了撇嘴,“狗眼看人低。”

不就是家里有俩工人嘛,嘚瑟什么?

呸!

……

高考结束后是新的一周,阮文去上班。

刚到厂子门口,就有工友问兄妹俩考得如何。

这就跟打招呼问你吃了么一样,其实没几个人关心你到底考得怎么样,就是随口一说。

考不上就继续上班呗,一样挣钱养家。

阮文笑吟吟的回答,很是有耐心。

到了会计室,办公室三个老大姐都在,一个个的全都看向了阮文。

紧张兮兮的。

不等老大姐们提问,阮文先开口,“我觉得还行,应该能去上大学吧。”

陈主任松了口气,阮文不会撒谎,应该考得还可以。

“考试是一种磨砺,能上考场就是英雄,努力耕耘过总会开会结果,别太紧张。”

浓浓的一碗鸡汤。

阮文笑呵呵的喝了下去,“嗯,考不上再考呗,我还年轻有的是机会。”

这乐观的态度让刘春红和邱爱梅也松了口气,其实挺担心阮文钻牛角尖的。

想开就好。

办公室里热热闹闹的,邱爱梅也说起了自家的考生。

“昨天晚上我娘家哥嫂特意来看我,说多亏了我给借的书,俩孩子数学做的还行。”

她娘家的孩子报的是文科,但也需要考数学啊。

小县城能有什么教育资源?很多公社都是找知青当代课老师,可这些知青都还要忙着找资料参加高考呢。

有这么个复习资料不容易。

“等周末的时候,我和你姐夫做东,请你和建明到国营饭店吃饭。”

邱爱梅娘家那边日子不宽绰,她自家还行,这个钱掏得起。

“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啊。”阮文笑着拒绝,“能帮到他们就好,不用那么客气。”

这年头谁家日子都不好过,邱爱梅一家四口两个工人,但还要时不时接济娘家和婆家,地主家也没余粮。

阮文又不缺这口吃的。

眼看着就是要进入十二月下旬,会计室各种琐事,毕竟进入一月份就要把过去一年的账目给弄出来。虽说平日里账目都记得一清二楚,但免不了要重新核对。

元旦的时候厂子里有舞会,等到年关前,又要发放年终福利,这是后勤科的事情,但少不了会计室的人帮忙。

阮文从陈主任那里拿来了要干的活,回到座位上她忽然想起来,觉得哪里不对的样子。

“郭安娜请假了吗?”

刘春红撇了撇嘴,“可不是。”

知道陈主任之前想要给阮文放假专注于高考,郭安娜心里不平衡,三天两头的不舒服。

要是预料没错,应该是去看望她那个知青小男友了,毕竟刚高考完,肯定会关心考得如何嘛。

陈主任正在看账本,似乎对这件事并不在意。

春红大姐冲阮文耸了耸肩,一副你看主任都不管的模样。

阮文笑了笑,继续干活。

……

进入十二月下旬,全国范围内的高考宣布结束,进入了紧张的试卷批改当中。

而参加了这次考试的考生们,又回到了原来的岗位,工人在车间里劳作,知青们则是挖河泥修水渠继续当代课老师,恢复了这个国家一贯的秩序。

周建明再度回到车间,被工友们围着问,他们中大部分人都没有参加这次高考。

不是学习的料,时间紧来不及准备考试。

再说了,一个萝卜一个坑,他们真要是去上大学,谁挣钱养家?

“建明,你要是真考上大学,你家里供得起吗?”

去外地读书少不了开销。

周建明第一次考虑这个问题,他有些不太确定,“应该可以吧。”他把工资都交给了他妈,一个月有五块钱的零花钱。

“那万一你跟小阮会计都考上了,你家就供得起一个,你说是你去还是小阮会计去?”

这话问的有点居心不良,汪常阳听到后皱了皱眉。

周建明一副理所当然模样,“当然是我家文文去,她那么聪明不去上学多浪费。”

虽然他现在也挺想去大学的,但真要只能去一个,这个人当然是文文。

“不怕你家妹子翅膀硬了飞走了不回来?”小阮会计看着和和气气的对谁都说说笑笑,其实眼界高着呢。

怕是飞出这小县城后,就不会回来了。

周建明撇了撇嘴,“你们啊,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汪常阳忍不住的笑,周建明现在倒是出口成章了,不枉费阮文拉着他读书考试。

午饭的时候,汪常阳在食堂遇到了阮文。

彼时阮文打了一份猪肉粉条炖白菜豆腐,手里是一个杂面窝窝头。

吃的正开心。

看到汪常阳,阮文愣了下,她好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见到过汪主任了。

之前郭安娜说汪常阳正在跟人处对象,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前两天忙也没顾得问你,考得怎么样?”

“我觉得还行,清华北大没打算考,我报的北山大学,应该没问题。”

说这话的人自信满满,眉眼堪比早晨七八点钟的太阳。

阮文想起了一件事,“对了,我之前忘了问你,研究生不也恢复招生了吗,你不考考看?”

汪常阳有些哭笑不得。

“我说错了?”阮文有些不确定,研究生的招生政策她没细看,就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研究生招生倾向于三十岁以下。”汪常阳今年三十二岁,“没那个精力了,再说我还有两个孩子。”

他总不能把孩子丢下不管不顾吧。

阮文有些不好意思,“我忘了这回事。”但过些年学历很吃香啊!

有了研究生学历汪常阳说不定都能留校,到时候对孩子也好。

“年龄不是问题,这次高考还说考生三十岁以下呢,三十出头的不也有。我就是觉得现在教育事业百废待兴,你又有钻研精神,应该去更广阔的天地去施展手脚才是,车间实在是太小了些。”

阮文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二棉厂指不定哪天就消失在国企改革的洪流之中。

到时候汪常阳中年失业还要养家,咋办?

这两年读研苦一些,等到毕了业留在学校,又或者去别的学校教书,到时候也就苦尽甘来了。

汪常阳眉头纠结,“我也不是不知道你说的在理,可……”他去读书,家里就断了经济来源,孩子吃什么喝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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