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文很直接, 她没必要藏着掖着。
“听说桑原君想要投资一千万美金给我的工厂,真的吗?既然是投资,那总得真金白银才是, 不知道桑原君有没有带着这价值一千万美金的汇票?”
“我现在并没有……”
“哦,那就是空头支票咯, 这么说来桑原君是想空手套白狼吗?先是说要投资,毕竟您是外宾嘛, 身份尊贵, 我们能说什么啊?国安不会调查您, 但是研究所肯定会被调查, 到时候把我的工厂搅黄了,您就可以低价, 甚至不花钱就可以接手,我猜的对吗?”
阮文可不管细节上有没有出入,但是当眼前的这个日本人提出一千万美金时, 就已然其心可诛!
诛心之论,谁不会呢?
对待这个外国人, 阮文不觉得需要留什么情面。
“难道我猜的不对吗?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在上海的时候, 桑原君你明明是赞助方怎么都没露面呢,是怪我毁了你精心策划的比赛吗?”
陶永安经常在化学系实验室混, 倒是听说了。
知道阮文艺高人胆大, 把整个比赛给毁了。
他震惊之余, 觉得阮文应该是有其他不得已的原因。
现在虽然只听了一两句,但也反应过来——
那比赛竟然是这个小鬼子挖的坑?
亏得阮文警惕, 不然的话, 不知道又要被算计走什么呢。
“我想这里面可能有误会, 阮小姐请容我细细解释。”
“我没那个时间。”阮文笑了起来,“想要合作的话没问题,桑原君老实的下订单就行了。至于我们的技术,我记得日本是PCT成员国之一,我已经申请了国际专利,我想桑原君应该不想惹上国际官司才是。”
“你申请了专利保护?”
“不然呢?”阮文耸肩笑道:“不然等着你们把我碗里的肉抢去,我连一口汤都喝不到吗?”
“你这么说,仿佛我们是野蛮人。”
“那是我误会了。”
你们压根不是人。
一群狼子野心的东西!
阮文脸上的笑容是锐利的像是刺刀一样,直直的把桑原有信这个外国人的心挑出来给大家看。
原本研究所门前就有人瞧热闹,这会儿不知道是谁,一个土坷垃丢过来,“小鬼子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涂安国反应快,拉着阮文躲开,将这个跟自己女儿差不多大、牙尖嘴利的小姑娘护在自己身后。
至于外国友人。
他要是再年长十岁,当年就去当兵打鬼子了。
友人个屁!
有了第一个动手的,研究所门前很快热闹起来。
保安连忙让涂安国几人进去。
阮文是火上浇油,“桑原君请便吧。”
门里门外,不同天地。
桑原有信倒是还想要和阮文谈,但是对方识出了他的意图,说那么多不过是羞辱他,又或者说表明自己的立场。
还怎么谈?
眼看着民情激愤,桑原有信只能先一步离开。
研究所外,还有附近的一些民众。
“涂所长,你们要跟这个小鬼子合作吗?”
“当然不。”涂安国又不傻,阮文都说得清清楚楚的道理他不懂?
这也正是他把这个日本人拒之门外的道理。
涂安国的口碑很好,这些年来研究所也没少帮着附近老百姓修收音机什么的。
他的话重若千钧,大家自然相信。。
聚集起来的群众四散离开。
研究所大门前又安静了下来。
只是想起刚才的时候,涂安国还有些头疼,“之前就找过你,这怎么变成了牛皮糖,甩都甩不掉呢?”
阮文也有些烦恼,“我回头想个办法。”
口碑的树立需要日积月累,然而想要毁掉再容易不过。
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能把整个研究所置于风口浪尖之上。
阮文不可能整天守在研究所门口,桑原有信来一趟她大骂一次。
谁愿意得找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办法倒不是没有。”陶永安忽的开口,引得一干人等的注意。
他清了清嗓子,“是这样的,我觉得这个小日本吧,可能的确有三分心思要跟我们合作,但心思又不是很正,要是咱们不答应,他可能就一直纠缠不休,其实对他而言没啥损失,但是对咱们来说挺麻烦的,总不希望公安局国安局那边整天盯着,对吧?”
陶永安向来喜欢卖关子。
以往阮文都比较粗暴,一个眼风扫过去,陶永安就会长话短说。
她今天很是温和,由着陶永安在那里长篇大论。
“所以咱们需要做的是化被动为主动,不能一直处于被动位置。”
有沉不住气的研究员问了句,“可他是外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