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吧?”
谈明低头看了一下,“小伤。”手背在流血,伤口很长,还有肉眼可见的森森白骨。
顾夜西把眼皮抬起来,手伸到兜里,目色阴沉。
解泽平,“你先走,我断后。”
甘媛没想到他会来。
见她不动,解泽平转头朝她大吼,“愣着干嘛?快走啊!”
来不及了——
“小心!”甘媛喊了一声。
顾夜西拿匕首划过,他手里的刀被削掉一半,另一半在地上。
顾夜西的动作很快。
也狠。
谈明是他带来的,却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受了伤。顾夜西把眼角压下来,嘴角抿成一条直线,“解泽平。”
语速很慢,腔调很平。
了解顾十爷的人都知道,这是他动怒的前兆。
解泽平不是顾夜西的对手。
正值二月,微微凉意,静一静,静下来,再静一点,直到耳边只剩下风的声音,要沥空这初春的暖意。
解泽平脚步往后退,身形狼狈。
一模一样的位置,他和谈明受了一模一样的伤。
还没完。
这一刀,是冲着他的咽喉。
甘媛站起来,把解泽平推开,“你敢伤我!”
她是温想的母亲。
顾夜西的眼底恢复一丝清明,刀口顿住。
唰——
解泽平奋起,用断刀划过。
叮的一声。
顾夜西踩在刀柄上。
血从肩膀往指尖上流,滴在地面,很快就被雨水冲刷掉。
他一整条胳膊淌着红色。
“顾夜西!”
“别过来。”
谈明的脚步停住。
隔着雨幕,顾夜西把目光放在甘媛身上,嗓音沙哑,“这一刀,就当我替温想还了生育之恩,从今往后,你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语气很平静。
解泽平手无寸铁,张开双臂死死地挡在甘媛前面。
情比金坚吗?
也许吧。
“不许动!”
“不许动!”
顾夜西没来得及把匕首藏好,警察就围了过来。
……
温想的手指被纸张划破了。
窗外,树伸向天空,像无数张开的枯手,枯叶,剧烈的滚动。
“裴云?”
温想开门走出去,穿过院子,“你怎么来了?”
不放心她呗。
裴云面不改色,“路过。”
温想,“……”
好敷衍的理由。
不过,她也没拆穿,“进来吧。”
进屋后,裴云用目光看了一圈,随口一问,“顾夜西走多久了?”
现在是三点五十。
温想把伞收起来,倚在门边,“四个半小时。”准确点,是四个小时二十七分钟,她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
现在是四个小时二十八分钟了。
桌上有本佛经,摊开一半。
裴云把视线收回来。
温想的手机响了。
“我接个电话。”
裴云马上说,“我去趟厕所。”
等她离开,温想才接听。
“我是温想。”
薄弈站在人群的最后面,目光落在顾夜西血淋淋的手臂上,“您吩咐我打听的人找到了,他叫唐秋。”
“多谢。”
薄弈迟疑了片刻。
温想很敏感,“还有事吗?”
先瞒着吧。
顾夜西伤成这样,万一害她担惊受怕。薄弈把眼皮垂下来,呼吸放轻,“夫人已经被逮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