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津离开之后,顾夜西立刻从床上下来,声线紧绷着,“他对你做什么没有?”
“没有,放心吧。”温想还望着门口的方向,须臾,她转过头和顾夜西对视,垂眸,见他光着脚站在地上,便牵他到床边坐下。
顾夜西盯着她看。
从上到下、从左到右,来来回回打量了好几遍。
“你们聊什么了?”
“他要送我耳钉。”
“耳钉?”
顾夜西把眉头皱起来,像是从没听说过的样子。
“那对耳钉,他说本该由你的母亲交给我的。”话没有说得很清楚,但足够让人听懂,温想继续,“不过我没收。”
顾夜西的神色不明。
温想抬起眼,“怎么啦?”把手搭在他的肩上,弯下腰和他对视,她思考了下,还是喊了他一声,“你先躺下。”
顾夜西不动。
见他神情有异,温想抬手压了压他的头发,像是在测量他的身高,温声,“有话要跟我讲吗?”
顾夜西有很多话要讲。
酝酿了一会儿,他挑了最无关紧要的一句说,“我这一躺都快半个月了,再躺下去骨头都快散架了。”
“……”温想有被他这控诉顿到,又回忆起这半个多月来的日子,简直南辕北辙,“胡说,你哪天是正经躺床上的?”
顾夜西一噎。
还真没有,他根本躺不住。
温想把被子弄好,顾夜西就一直盯着她看,温想拿他没办法,想了个折中的法子,“出院不可能,不过我可以陪你出去走走。”
“去哪儿走?”
顾夜西像是忽然来了精神。
温想觉得好笑,轻轻戳他的额头,“怎么跟个孩子似的?”
“小孩?哦,那也是你惯出来的。”顾夜西站起来,稍仰着下巴,极为傲慢的语气,“我以前不这样。”
把眼角弯起来,温想慢吞吞的说,“这叫本性难移。”
言归正传。
“医院附近有座公园。平时我路过的时候人都很少,去那儿散散心好不好?”
顾夜西没说好与不好,就是把手伸出去了。
黄昏,微弱的阳光已经沉下去,金色的球体藏在建筑背后,又过了会儿,建筑上红袖色彩更加的浓重,在雾气的遮掩下,有点像冰凉的矿山。
“你头低下来一点。”
温想牵着他走在前头,忽然停下来。
顾夜西看了眼旁边的广角镜,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外套的拉链没拉好,他把腰低下来,抬头看着温想帮他整理。
看她长长的睫毛、粉嫩的唇……
“想想。”
“嗯?”
顾夜西压下身子,亲了亲她的眼皮。
像是做贼心虚,温想往四周瞧了瞧,小声的说,“孟浪!”
“嗯。”
顾夜西笑着,愉悦又坦然。
他走到了前面,牵着温想很快就走到她口中说的那个公园,特别轻车熟路,温想顿时有些茫然,“顾同学,你不是路痴吗?”
顾夜西知道她要问什么。
“这公园我来过几次,还挺清静的。”
“哦。”
落满霞辉的青石板路,影子斑驳,温想望着他的背影,没注意脚下,险些被一截枯树枝绊倒,顾夜西赶紧蹲下来,握住她的脚腕,“扭到了?”
“没有。”
“去旁边坐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