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欣在许岚办公室补了一个多小时觉, 睡醒了,脑子清醒了,回想起睡觉前许岚对自己的“忠告”, 耳根一阵发烫, 心里把造成许岚误解的罪魁祸首傅司砚骂了一通。
鉴于她现在可能是个“孕妇”,许岚对她格外宽容照顾, 不仅让她上班时间在自己的办公室睡觉,准备了一杯热牛奶, 还让助理出去给她买了双平底鞋要她换上,弄得阮欣哭笑不得。
“主编, 你放心吧, 我没怀孕。”
许岚埋头在办公桌前看文件, 听她信誓旦旦的语气, 猜阮欣可能是平时做了措施,才这么笃定自己没有怀孕,毕竟她还那么年轻,刚刚大学毕业,事业正处于上升期,确实不太那么早要孩子。
但避孕这种事,从来就没有万无一失的, 何况从她和阮欣那位先生简短的两次微信聊天情况来看, 那是一个习惯于做决策的男人, 他要是想做什么,就阮欣这样初出茅庐的小丫头十个都不是她的对手。
看阮欣这副样子, 很有可能是他那位先生想要孩子了, 瞒着她在避孕措施上做了什么手脚。
阮欣到公司这一年多时间许岚一直亲自带着她, 她很看好阮欣在工作上的天赋, 甚至把自己在圈子里的人脉介绍,就是希望培养她能够接替自己的位置,但这个圈子甚至整个职场对女性都是不友好的,怀孕生子会对事业造成很大的影响,所以很多女性会选择在年轻的时候先拼事业。
她自己大学毕业后就是为工作奋斗至今没有结婚,每个人对人生方向的选择不同,她不会因为自己选择不婚就干涉别人的家庭生活,但她不希望自己看重的员工稀里糊涂的被老公骗了生孩子。
“万事无绝对,还是到医院查一查吧。”
她放下手中的笔,端起水杯抿了一口,“你暂时有要孩子的打算吗?”
阮欣眨了眨眼,一向只谈工作的许岚是要和她聊聊家常话了吗。
她摇了下头,“现在没有要孩子的计划。”
许岚瞥了眼她的肚子,直言不讳道:“你现在还年轻,是拼事业的好时候,但很多男人都认为女人应该照顾好家庭,尤其是已经功成名就,有经济能力的男人,更希望自己的妻子乖乖待在家里生孩子照顾孩子,如果你不打算这么早要孩子,最好和你先生开诚布公的谈一谈,或者多留意你们用的安全套。”别被人戳漏了洞。
“咳——”
阮欣刚喝了一口牛奶,差点被呛到,抽了一张抽纸擦了擦嘴,看许岚认真的神情,想解释又不知道如何说起,又不能直接和许岚说自己与傅司砚是商业联姻,并没有发生过关系也不可能有孩子,她斟酌片刻,最后干巴巴的扯了下嘴角,“好的。”
从许岚办公室出来,王莉好奇的问,“欣欣姐,主编叫你过去什么事,待了这么久。”
阮欣信口胡诌,“问我对公司这一批实习生的看法。”
丽薇杂志这种公司,能进来实习不代表就能留下,尤其是时尚编辑这个岗位,每年招聘的名额特别少,十之八九实习以后就会被人事告知不能留用或者转调到其他岗位。
算算时间,王莉的实习期也快到了,是时候决定她的去留了。
虽然王莉平时总把做不好就回家卖奶茶挂在嘴边,但内心深处还是渴望能够留在丽薇的,她当初也是拼劲九牛二虎之力才拿到丽薇的实习资格,当然不想就这么轻易被淘汰,何况去哪还能遇到阮欣这样好脾气的人耐心教自己工作上的事啊。
她紧张的问,“那欣欣姐你是怎么说的?”
阮欣抿了下唇,故作严肃道:“你觉得根据你的表现,我会怎么说?”
王莉看她这样子,心都凉了半截。
完了。
她又笨又不勤快,连材料都要欣欣姐自己去复印,肯定是没戏了。
阮欣被她脸上生无可恋的表情逗得没绷住脸,笑了一声,说:“行了,跟你开玩笑的,主编没问我对你们的看法,聊了点别的事。”
虚惊一场,王莉拍着胸口幽怨的瞪了阮欣一眼,“欣欣姐你也太坏了,吓我一跳,我都打算今晚回去就把我家那门面房装修起来了,不行,我今晚得吃顿好的压压惊,隔壁商场新开了一家烤肉店,我男朋友今天加班没空陪我,要不要一起?”
她诚挚的向阮欣发出了邀约。
“晚上吃烤肉太油腻了,不去。”
王莉一把抱住阮欣的胳膊,撒娇说:“哎呀欣欣姐,就一起去吧,不然我一个人去吃烤肉多尴尬啊,而且你这么早回去晚上也没什么事做啊。”
阮欣有些犹豫,刚好夏依彤发了条消息过来问她晚上要不要一起出去吃饭,夏依彤经常找阮欣,王莉和她也是认识的,当即就约好晚上三个人一起去吃烤肉。
阮欣给黄姨打了个电话,说自己晚上不回去吃,不用做自己的饭了。
晚上七点半的时候,阮欣和夏依彤王莉正坐在烤肉店里吃烤肉,手机突然接到黄姨的来电,说傅司砚回家了,问她几点回去。
阮欣本来打算吃完烤肉就回去的,听她提起傅司砚就来气。
狗东西昨天差点把她挤到床下,害她一晚上没睡好觉。
她微笑着说:“我也不确定什么时候能回去,和朋友在外面玩,可能晚上就不回去了。”
黄姨是傅家的老人了,傅司砚从小就由她照顾,阮欣和傅司砚结婚后她跟过来照顾,知道阮欣和傅司砚虽然是商业联姻,但夫妻间相处的很好,她能够感觉到傅司砚的变化,自从和阮欣结婚以后,他整个人温和了许多。
阮欣年纪虽小,豪门娇养出来的小姐,脾气却很好,笑容甜美,对她们佣人也不摆架子,对司砚也是温柔体贴,司砚经常在外出差,回来的次数不多,但每次回家的时候阮欣都会在家陪着他,今天却破天荒的说不回家了,黄姨不由想起今天早上阮欣一脸疲惫,傅司砚没起来床的事。
怀疑是不是昨晚司砚闹得太过,把阮欣惹生气了。
黄姨劝道:“住朋友家哪有自己家舒服,司砚难得回一次家,您之前不是还说想他了,想让他回来多陪陪您吗?”
那是骗你的呀。
“可我今天已经和朋友约好了要在外面玩,而且我昨晚已经陪过他了。”
她这么说,恰好印证了黄姨心里的想法,这是司砚昨晚上闹太过,把人欺负狠了,吓得人家连家都不敢回了。
她小心翼翼问,“欣欣,是不是昨晚司砚欺负你了?”
阮欣愣了一下。
昨晚、欺负、这两个词组合起来,怎么听着那么奇怪呢,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黄姨又说:“欣欣,你还是回来吧,司砚他现在在书房,为了昨晚的事,正内疚呢,晚饭也不下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