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秦缘换了一身窄袖的墨色衣袍,女儿家的身体太过于单薄娇软,秦缘加了一个牛皮的腰封还特意放得比较松,看起来多点份量。
袖口处她也带上了牛皮的护腕,气势不够装备来凑,装扮完了之后秦缘看了眼模糊的铜镜,大致是个单薄的少年郎。
原本的那丝怯懦和内敛换成了英气,傲气。
当然这离一个合格的主公还有一大截,不过是个很好的开头。
推开门秦缘朝着正殿那边去,原主没有自己的主见,半点都没有尽到一个主公该有的责任,平日里的公文她都不处理全部推给谋士,偶尔出去全都是装装样子走个过场。
要当好一个主公一个领袖,就要从处理公文开始。
这个地方是原本州牧的府殿,后来被原主的父亲占领了之后修缮一番用于自立为王的宫殿。
整个府殿不算太大,从秦缘住的地方走到正殿也就十来分钟。
刚上楼梯,对面出来一个人穿着长袍,两边坠着挂饰,扑面而来的文人气息。
他看到秦缘的身影忽然站在那儿愣住了,几秒钟过后他才行礼问道:“主公怎么过来了?”
秦缘不慌不忙的走到他身边停顿了一下用压低的声音说了句:“敬耀不必这般守礼,吾之事迹汝深知。”
这人是原主父亲身边的谋士,是极其忠心的一个,不然也不会想着要保住这份基业。
他也临近四十岁了,是个帅大叔,跟在原主父亲身边数年,情谊深厚。
他叫计仓字敬耀,也是个不可多得的谋士,原主父亲如今的基业大部分是由他出谋划策的。
“不敢。”计仓听了这话第一反应便是有深意。
对方是已故主上的嫡女,就算没有现在的身份在表面,他也应该尊敬的。
可是明明一个怯懦内敛不能当大任的小女子,怎么突然有了这般的气势?
“敬耀还是快些起来吧,你可是荣亭的心腹啊!”
说完之后秦缘迈着轻快的步伐往里面去,她直接走到了主案处,上头堆满了厚厚的竹简,看得秦缘眉心一跳。
她给忘了,现在的纸张还未大面积普及,而且特别贵,一刀按金卖,一般人根本用不起,更别说她目前还得忧虑几十万大军的口粮。
所以现在处理的公文全都是用竹简,雕刻之法记录上去的。
按住那根跳着的筋脉,她随手拿起了一捆竹简,不仅重,上面的字还都是文言文的方式篆刻的。
她好像感觉那根筋脉跳动得更厉害了,说大白话不好吗,非要这么文绉绉的,一个字眼要去理解老半天。
计仓随着进来,却看到秦缘拿起了竹简眉心拧在了一块儿,这位自被他推上主公位置的小女子一直都在当甩手掌柜,今日这是怎么了?
她的行为他也默认了,毕竟这不该是一个小女子承担的东西,所以计仓并没有过多要求荣亭要做什么。
没想到她今日竟然主动过来要看公文,难不成是有意想要接手这个位置了?
对于女子成为自己的主公,计仓心里是有不服的,不过是他一手推上去的人,他的不服也只能压在心底。
暂时还没有个完美的解决之策,所以他观看事态发展。
“主公这是?”
秦缘自然而然的坐到了案桌上方的椅子上,那副平稳的气势仿佛那个位置就该是她坐的,完全没有一丝小女儿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