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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自己在心中慢慢的品过味儿?
只能……自己在心中……
许家兄弟内心的暴躁已经不是日狗就可以解决的了, 如果一定要用言语来形容的话, 那大概就是……被狗日了!
只是到底还是要垂死挣扎一下的,他们也真的不敢相信一国的太子便这么被忽悠了去且忽悠他的还是亲爹?是皇帝?
便再由许莳修提问:“殿下……若是殿下有不懂的地方,皇上难道就置之不理吗?”
程铮就笑了一笑:“父皇说治国这种事儿不是一日久能学成的, 孤眼下且看着奏章, 若有什么不知道的地方便记下来, 多看看也就能够明白了。”
这还真是……真是——
许慕修和许莳修俱是觉得自己多年的修养已经喂了狗了,一腔热血满心义愤只想到奉天殿上去弑君,许莳修更是失声道:“便看看?这治国是看着就能够看明白的吗?”
“也有明白的, 也有些不明白的, ”程铮就正经道:“只是……只是父皇说我不明白终究是因为我的阅历还不够, 而这阅历却是最不好说道的东西,因此孤眼下只将那些困惑装在心里, 慢慢的揣摩着, 待得哪天火候到了,孤也就明白了。”
许慕修哽了又哽, 几乎要哽出一口老命来,只是想着程铮这样……到底让人死了也不放心,便又将那口气咽下去, 可终究还是忍不住道:“殿下您……信这句话?”
程铮就低头不说话了。
其实他并不蠢, 或者说就算曾经再呆萌这些日子也被现实磨得锋利了, 这锋利虽然犹有稚嫩之处, 但是将这虚假的天幕撕开, 看一眼真实的世界却也是足够了。
这一看……他又如何能够不知皇帝是在哄他?
只是便是皇帝再哄他又能如何?程铮清楚自己在皇帝心中的位置——便是有什么不清楚, 几个连续的巴掌下来也清楚了,因此他难道还能给皇帝抗议吗?他现在已不入皇帝的眼了,他只怕若是自己再这么一闹……便连这看奏章的机会也没有了!
不得不说,程铮的本性还是有几分聪颖的,至少他对于皇帝的心思……还真把握得准。
而程铮虽是未说什么话,但是他难看的脸色许慕修和许莳修又如何看不出来?两兄弟便对视了一眼,当下许莳修就小心翼翼道:“殿下……殿下若是有什么难为之处……我们俱是血缘至亲,难道殿下还信不过我们吗?”
程铮就看了他们,几次欲言又止——被自己的父亲提防……可着实不是什么好出口的话,看出来了便罢,要说出来?
且说不出口呢。
只是许家兄弟就在那里看着他,目光中带着殷切之意,那带着暖意的眼神看得程铮心下不由得暖烘烘的。
这一暖就有几分激动了,且再将许莳修的话一想:他们……他和许家兄弟……不是至亲吗?
程铮对于至亲是真诚的,只看他如何对待程曦徐氏和徐浩便知道了,于是再一想,程铮就小心的,斟酌的将自己心中的思虑说了一二。
许慕修和许莳修这时——
不,他们已经拒绝和狗再有什么关系了,因此许慕修就抹了一把脸道:“再不想……竟会是这般……若早知如此……”
只是说到这里,他却也觉得无话可说:若早知如此?若早知如此又能怎样?他是能够亲自教导程铮还是直接就在许皇后上花轿的那一刻拦下来?
……不,他都做不到……
就此长叹一声,只说不出话儿来了。
许莳修也觉得这事儿……这事儿委实——
若是寻常人家,当爹的这般将嫡长子养废……原配的家人已经是可以带着亲友打上门去的了!
可是……可是皇帝……是天家。
于是许莳修也哽的不能说话了。
只就在两人觉得哀莫大于心死的时候,程铮却又道:“两位大人的担心孤也是知道的,便是曾经再迷糊,孤现下里也被冷水浇醒了,父皇那里……已经是指望不上了,孤现在就盼着能将那些不懂的地方悉数记下来,若是——”
“也不用若是了!”就在这时许慕修已是道:“殿下现在已经是出宫了,便是有什么问不得陛下的,难道还问不得我们兄弟了吗?便是我们资质不够……那徐大人总是可以托付一二的!”
他这话很有几分铿锵之意,却是程铮在他身上从来没有看见过的气概煌煌。
这使得程铮不由就是一呆——自己的两个舅舅素日里看着且唯唯诺诺的,几时又有此时的……气势?
只是不等他呆回神,许莳修就拽着许慕修的袖子一拉,只对着程铮温和道:“大哥这话很是。往日里……是我们无用了,只是今后……还盼着殿下不要将那些困惑咽在心中,须知有时候这疑问却不是阅历两个字便能够解决的,还需要人细细的指点了,兴许就能柳暗花明了呢。”
程铮就点头,他如何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往日是被禁锢在清宁宫中的,而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