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使得程铮原本就就沉下去的心更是触了底:这万寿无疆可是只能对皇帝说的话,穆家的人便再是没落了,这点子规矩也不会不懂……
就连笑脸都撑不起来了,只看着那汉子沉声道:“你是何人?”
男人头也不抬:“小人……小人名叫陈柏。”
程铮:“……”
果真是个没听过的名字,也果真不姓穆。
程铮登时便觉得兴致全无,脑子里也似乎木了一木,身子就止不住的向后仰了一仰,只撑上太师椅的后背:“你找孤作甚?”
不想这话之后,那叫陈柏的汉子竟是憨实的挠了挠头,就看着程铮,半饷才憋出一句:“……这……小人,我也不知道。”
说得程铮便就是一哽,直哽得想用书桌上的砚台去砸人:“……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来敲太子府的门要见太子?大胆!刁民!放肆!!……你是活腻了吗?敢拿孤寻开心?!孤这就,这就……”
这就要常青去找人将这陈柏绑到衙门里去!
常青是一直站在程铮身侧听了一耳朵的,这一听便也唬了一跳,万不想竟是这个结果,一时便不知道是就立时转身要去叫护院来还是立时跪下请罪的好。
而不止常青,听到程铮这样说,那叫陈柏的汉子也吓住了,嘴张了张,茫然发出了一声啊,又愣了一愣,竟是不管不顾的就从地上跳起来,直接向着程铮扑过去:“小人……草民没有!草民不敢啊!”
程铮便被这人的动作吓的一惊,惊吓之下便往后仰了一仰,好在檀木桌宽大坚实,倒也堵住了那陈柏伸来的手,于是程铮便就向后一跃,一面跳一面斥责道:“你要作甚?”
常青这时更是看得是目瞪口呆,登时顾不得什么请罪什么叫什么护院了,只尖叫一声就往程铮的身前扑,拼命的用自己的小身板去挡程铮的身子:“大胆刁民——你敢袭击太子?便不怕灭九族吗?”
那陈柏立时便站住了,就那样张着手在原地喏嗫了一阵,这才喏嗫道:“可是……可是……是穆大人让小人来找您的啊……”
程铮和常青本是团做了一堆,常青更是梗着脖子在叫人,此时听到‘穆大人’三个字那声音便呛在了嗓子眼里,直让他堵得咳嗽连连。
但程铮却顾不上常青了,他一手便将常青往旁边推了一退,只皱眉看着陈柏:“穆家?哪个穆家?穆家叫你来找孤?穆家为什么让你来找孤?……说重点!”
陈柏:“……”
在程铮终于给了陈柏坦白的机会之后,事情便一层层的剥开了迷雾。
这陈柏是一个军户。
却只是一个极寻常的军户,若说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那大概是穆之同的父亲在西北时,这陈柏的爷爷曾经为穆之同的父亲喂过马。
但也仅仅如此了,因此穆之同的父亲回京之时便也没有将这个小军户记在心上,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而陈柏的爷爷原本也只是将这事当做茶余饭后闲聊的谈资告诉后世子孙的——穆之同的父亲对一个小军户来说太高太远,他攀不上也不敢攀。
却不想不到数十年,自家的孙子便落到不得不依靠着这层薄薄的情面关系来求一条活路的地步。
“……如何便不能活了?”程铮只听得困惑不已,就道:“若是孤记得不错,军户可是代代相承家家有田的!虽现在这个世道你们恐怕拼不得大富贵,但若是只求一口饭吃却无碍的啊?”
“太子老爷哪里知道我们苦处?”那陈柏当即便苦着脸道:“这田不过是唬上面的老爷们罢了,小人那里每亩田且要交十斗的税呢!大家都觉得活不下去了!”
程铮是个没下过地的,便不知道这十八斗是个怎样的概念,只朝廷的规矩他倒是知道的:“怎么便要十斗了,孤记得……西北的军户每亩地税三斗啊?怎么到你嘴里便翻了三倍还多?你别是在骗孤吧!”
“哪里便像是老爷说的那般好了?”陈柏当即就跪下去,只将头在地上嘭嘭的撞了几下,就道:“若是这般,小的们便也不愁活不下去了……只……只我们每亩地却是收得整整十斗!小人家中可上有老下有小……又要给来年留下足够的种子,这足足十斗的税一交,可叫人怎么活啊?!”
程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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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