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于他眼下仅仅是看到这两碗面都会有种心情复杂的感觉, 一时间只不知道自己这趟和程铮的同行究竟……是为了什么?
思前想后却是没有个头绪,就对着程铮一拱手,踉踉跄跄的要起身。
不想就在他要扭身的时候,却是被程铮一把拉住了:“您为何要走, 难道是认为这主意不可行吗?”
邱尚书:“……”
就将邱尚书气得简直立时间就要笑出来了!
——他能够理解程铮不愿保自己的行为,毕竟追随多年的皇帝在抛弃他的时候都毫不犹豫,更枉论他人!可他却是无法理解程铮为什么在不愿保他之后还有脸问他如何就不愿接受这样的结果了?!
这程铮是傻的吗?
不!
那就只能说这些皇室出身的人果真是一个个都没有心的!皇帝是这样,程铮也是这样!
可不等邱尚书因此而放声大笑出声, 程铮便就仰起头侧过脸,一双眸子正正的对着他。
程铮的眼睛很亮, 此时迎着阳光的照射, 那双原本黝黑晶亮的眼眸竟然显出一种清浅的琥珀色,那色泽晶莹剔透,瞧着是无比的清晰, 无比的透彻,也是无比的……
叫人觉得连心底都要被这冰冽的眼神给冻住了。
至少邱尚书一时间就陷进这双眼睛里去了。
而就在邱尚书愣愣不能言却又不知道该不该走的时候, 那程铮却是微微垂下眼眸, 就轻声的反问道:“尚书大人如此激烈的反对……可是有法子叫他们不死?”
邱尚书:“……”
法子?
没有。
其实这并非是邱尚书有没有法子的事儿,而是他便是再绞尽脑汁也不一定能够跟上皇帝剧本的节奏好吗?!
要不是年代不对人不对, 邱尚书简直都能放声高歌一曲了:这里的山路十八弯, 这里的水路九连环……
而看到邱尚书的沉默,程铮的脸上却是极快的闪过了一丝笑意, 只这笑容不显山不露水的极快的便消失在程铮的面上, 再打眼看去他就依旧端正一张脸, 也依旧轻声而严肃的询问道:“若是尚书大人没法子叫他们不死,那他们不是还是只能死吗?”
邱尚书:“……”
他简直要被程铮气得跳脚!
这话儿也简直没法了说了!
可更气的却是这话虽然没法说却还是要硬着头皮说!
就同样压低了声音——同时也用这压低的声音掩盖住语气里盖也盖不住的怒气:“他们是只能死!但问题是他们死之后呢?!这许多的人在刑部大牢遽然被全害了,微臣身为刑部尚书难道就不需要担责吗?眼下陛下已经是……若微臣还背上这样的事儿,却不知殿下为微臣准备了多少的奠仪?”
“一两银子也无,”程铮就同样微笑的回道:“只尚书大人若是要路费却尽管向孤开口。”
路费?什么路费?上路的费用吗?!
邱尚书下意识的都要以下犯上了,只到底还是生生克制住了:程铮先说了不给奠仪的,再说可以给路费,那想来是没有送他‘上路’的意思的……
只——
只在排除了这个可能之后,他也依旧带着讥讽的道:“殿下可是愿意帮微臣打点流放时的官吏?”
“如何就流放了?”程铮依旧是一种不明所以的语气:“难道就不能是给大人贬官的补偿?”
邱尚书这回是真正的笑起来了:“贬官?我的殿下,您可真真是个傻的!这样的事儿能是贬官便解决得了的吗?若真是贬官便能了账,我还真真是烧高香了!”
程铮的眼角便就用力跳了一跳,才将那股子被邱尚书说傻的怒气给跳没了,只脸上的笑也挂不住了,就斜挑着眼角睨了邱尚书一眼,只冷冷的诘问道:“邱尚书这也太实诚了些,竟是实诚到孤都有些看不清你这个人了!只孤却是又一问要请教的:若找不出那个幕后的真凶,邱尚书自然是要将责任一抗到底的,可若是能找到一个明面上的‘幕后真凶’,那邱尚书您……还会这样坚持吗?”
邱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