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程铮也就没有必要再耽搁下去了, 他只对着庄简亲王比了一个请的姿势, 便就和人一道走了出去,程钰紧随在两人身后,不过变就是半步的落差, 而那两个刑部侍郎却是落的远些了——
不, 要说落得远, 最远的却是程镮、邱尚书和那个太医, 毕竟他们是留下来接受皇帝目光的凌迟了。
……
…………
众人且往外走,却不想只等众人无声的走出了御书房,便就有人忍不住这份寂静了。
而此人便就是程钰。
这个答案也很好猜,毕竟两个刑部侍郎是锯了嘴的葫芦,庄简亲王等闲看不出深浅来……而程铮虽然不是最有城府的那个,那却算的上是最洒脱的那个——
毕竟他只是为有心人打开了方便之门, 不是吗?
因此他几乎是老神在在的听着程钰对自己道:“还请太子请留步。”
……你说留步就留步了?
程铮脚下是半点都不愿留步的,只嘴上还是要应付的:“不知三弟有何事?可孤瞧着这里着实不是说法的地方, 因此还请三弟等上一等。”
要说这话真真论起来可是一点也没有错的, 却不知是不是哪里戳到了程钰的敏感点,原本瞧着还能忍耐的他竟就因这么简单的一句话而倏然动容了:“兄长的话听着却是叫小弟不知如何是好了,毕竟有的话要是眼下不说, 日后便就没有说话的地方了!”
程铮:“……”
日哟。
不是不能理解程钰话语中的意思,只正是因为理解, 所以才越发的不解:
不解与程钰为甚要找死?
笑话!
别说这地儿确实不方便说话, 只说这里的听众就都不是好相与的:庄简亲王不知是敌是友, 而那两个刑部侍郎就更不可能是‘友’了——
因此便是傻大胆如程铮也真真不想就在这里、就当着这些人的面儿去听程钰到底要说什么不得不说的东西。
只便是心中一惊是十分的拒绝了, 他依旧在脸上挂起了一种为难中带着一点子无措的笑容:“并不是孤不愿和三弟联络感情,只孤着实不如三弟耳目灵通,今儿着实真真是第一次听到这了不得的消息的,现下……这不就有些立不住了吗?”
程钰:“……”
于是他的面上也就木了:程铮这话……却仿佛说得如谁是第二次听到似的?
却是笑话呢!
只他将将想要笑,那笑就卡在嗓子眼里面了,还如同一根尖利的刺一样的卡得他整个胸膛都有些痛了:程铮说他是方才知道的,这是因为程铮不是动手的那个,所有少不得得等到别人告诉他……那自己呢?
程钰也是真不知道的,因为他也不是动手的那个啊——
但程钰也真不该什么都不知道,因为他便不是动手的那个,也是动手的那个的主子!
是的,程钰是这样认为的,而现在听程铮的意思,很明显程铮也是这样认为的。
甚至于,这样认为的可能是全天下的人——
程钰:“……”
他真的觉得自己很冤枉,但是比之冤枉,他心中翻涌得更为剧烈的却是一股子怒气。
对勋贵们自作主张的怒气!
因此也就不愿再和程铮费力掰扯了,且留着些力气回头炮制那些勋贵们才是!
如此也只能强笑道:“既然如此,那小弟就不好留兄长了。”
程铮听了,也含笑点头,然后便就扭头和程钰——竟是要就在乾清宫的台阶前和程钰分道扬镳——却不想这一转头……
竟是不见了庄简亲王?!
程铮:“??!!”
简直是又一次的见鬼了!
还是见的千年老鬼!
……
只便是震惊,也好歹有些理智在,于是他也就知道一个大活人没可能凭空蒸发的,待得明白了这点,又在左右看了看却是无果之后,就果断质问那两个跟在所有人身后的刑部侍郎:“你们可瞧见老亲王去哪呢?”
于是两位虽长得不甚相近却是很有几分相仿神情的刑部侍郎且相互看了一看,异口同声道:“老亲王却是回去了。”
程铮:“???”
——回去?
回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