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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程镮这么一个弟弟, 程铮无论是从感官上还是从看法上都是给不出什么好的回答的, 打有一点,他却是和对方同病相怜过——
程铮的老婆徐氏是寒门出身,虽说在娶她的时候徐浩已经位列六部尚书之一, 但这样的出身对皇家来说终究有些不够看, 更何况程铮也曾经有过微妙的怀疑, 那就是徐浩的尚书之位, 是不是也是皇帝终究有些好高叫自己的意图才勉强给徐浩的……
当然了,这种看法只是曾经而已。
而程镮的老婆甄氏,则是家世太好了,以至于除了家世之外,这个女人再没什么可以拿出手的了。
甄家虽是随太祖起兵的人家,但随着时间的流逝, 在朝堂——尤其是中央朝堂——的影响力逐渐稀疏起来,时至今日, 能叫人想起来的也不过就只有甄应嘉一人而已。
且也翻不起太大的水花来。
哦, 他好像还是甄氏的爹?只不知道他屁股下的那个位置是不是也是皇帝为了好看而给的了……
因此在三兄弟中,岳家能见人的,似乎也就只有程钰而已了。
对此, 程铮不是没有意见的。
但再有意见也只能憋回去:主持皇子大婚的是韦皇后,而最后决定皇子结婚人选的是皇帝。这两个人中无论是哪个, 都不见得会叫程铮好过。
此话同样适用于程镮。
不过现在的程铮却是没有任何的意见了:毕竟就这两年侯氏和程钰之间的关系看来, 程铮就是有再多的话儿也真心实意的给咽回去了。
所以说啊, 韦皇后生前千挑万选乃至于连皇帝都说服了又如何, 最后还不是人争不过天?
好吧,再回到程镮……不,应该是甄家的头上。
程铮是知道甄家或许是金陵的土霸王的,毕竟像是这样一个庞然大物,任是谁也要给三分的薄面不是?
但这给薄面,和以其为首,那可完全是两个概念啊……
因此程铮很是有些不信林海的话。
林海也自然看出来了。
想了想,他又补充道:“金陵当地的百姓曾有过一句戏言,那便是要在这里混得好,听不听‘父母’的并不重要,因为当父母的也得听‘他爹的话’呢。”
好嘛?
程铮都倒抽一口冷气:别纠结什么以其为首了吗,这都认爹了啊!?
便道:“林卿这话莫不是说笑吧?老子岂是能乱认的?便不说自己的祖宗会不会从坟堆里爬出来,只说这多个找事儿的爹,可不得愁死啊?
他这却是拿自己和皇帝来说笑了,只不想他这般的‘有意为之’,却没能叫林海的面色有所松懈……不,林海甚至更加严肃了些,只严肃的叫本打算说笑的程铮都有些笑不下去了。
“殿下,”他只定定的看着程铮的脸:“须知那些人便是想卖祖宗,也要看对方肯不肯给这个面子呢!”
程铮:“……”
他就笑不出来了,。
不但笑不出来,他甚至于觉得自己在说了那些‘俏皮话’之后乍然听到林海这么一个说法,真真叫他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
——这当儿子还要看对方乐意不乐意?
金陵……当真如此?
简直连他有些想象不能了。
连父母官都不一定的‘高攀’得上的‘父母’?
说真的,程铮光想想就觉得那是一个威胁——
更是一个对渴望着中央集权的皇帝莫大的威胁……
因此很是静了一静——也是借此想了一想——他才道:“想必那些父母的父母,就是甄家吧。”
“是,也不止是。”见程铮正经了,林海便也就更加的正经了起来:“只这甄家,和贾家可是老亲儿!王家的嫡出女儿嫁给了贾国公的二儿子,又有那金陵还有一户富可敌国的黄商,人唤‘紫薇舍人’的,他家的家主却是娶得王家的嫡出幼女,有又那‘一门两侯’是史家,在金陵也有故居……对了,下官的岳母,就出身史家。”
程铮:“……”
他忽然就不急了。
势力再大又如何?
总架不住自己作死啊?
看看那贾家,此时不就把自己做到不能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