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为何其时却是不见贾珠有什么动作?”
“这到底是因他不屑于解释还是他根本就不能解释?而若果真是后者,那他又是为何不敢直面这个他根本就没有犯下的错误?……却别说我这般认为过于主观臆断了,而着实是——”
“难道对贾兄而言你那侄儿是个会作弊的人?他有作弊的必要吗?他又有那作弊的胆量吗?既然连贾兄也认定了这两个问题的答案是否定的,那他又到底是因为而宁可背上这份污名儿?难道他不知他的仕途乃至于他的整个人生都会因此而毁于一旦?……能逼到他连这样的苦果都不得不咽下去……那贾兄也该想明白你那侄儿在那日上门真正讨教的,到底是考题还是……”
……
林海并没有给贾赦任何思考的空间,只连消带打的就将所有的论点论据一并定性了——还反给贾赦抛出了一个能越发将他的思绪往沟里拐的问题。
只,在这要命的提问背后,林海却不止是在欺负贾赦并没有远赴金陵亲临现场了的‘无知’了,他更是在欺负贾家兄弟的‘不和’!
因为他笃定,不管自己怎么说,也不管自己怎么‘骗’,贾赦都绝无可能拿着自己的论断和反问再转头去质问贾政。
那么,在完全不用担心贾政会拆穿自己的前提下,骗一骗贾赦什么的……还会是一个问题吗?
不会。
且事实也证明了林海的笃定自有他的理由的:
贾赦也果真就被林海的这看似真诚实则满是陷阱的提问给问懵了,不等林海再做更多的诱导,就自己展开了‘合理’的联想。
——是了,若贾珠当真只是去拜访故交家的伯父,那他当不至于对此讳莫如深,便是被人诬陷了,又哪里会半点都不反驳?
便这所谓的反驳没有结果吧,可都这时候了,结果也不唯一重要的啊!还重要在他其时所展现出来的态度和行为……甚至可以说那才是断断不能少的。
可贾珠却是没有这般做。
又有贾政。
即使和这个弟弟关系不睦吧,但贾赦也总不至于会无知连那些外人都知道的消息也不知道……便就清楚这蠢货之所以会被侯国公怼上,乃是因为他胆大包天到敢于帮那甄家带了些不利于侯家和三皇子一系的话儿上京。
还将之写成奏本上达天听。
……
对此,贾赦已经很不想说什么了,想来贾政也不是那等明白什么叫‘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的人,故便说了也必定不会有用——却不想在此之外还会有叫贾赦都根本不知道该什么有什么的地儿呢:
即,既然贾政都帮带奏折了,又如何会对奏折内容一无所知?少不得在这些个由贾政上奏的话里他不但有递送之功还有创造之功!
贾赦:“……”
若说在今日之前,他不过会又一次的对其表示了一种漠不关心的鄙夷的:他并不想追究、甚至不想去知道为什么贾政和甄家密谋的内容会被外人——尤其是侯家人知道,他只需要知道自己这个弟弟是个十足的智障就可以了。
可今日,在不得不再一次直面这一‘愚蠢’的时候,他却是忽然就从其间注意到了一处被自己忽略了的要点:
那个啥,贾政之所以急匆匆的赶去金陵全是因为收到来信说他的儿子就快要不行了吧?且他最后只带回了贾珠棺椁这点也证明了他那儿子在那时候是真的‘不行’了——
那,又到底是什么样的大事儿,使得贾政在先无法一心去忙着挽救儿子性命后又要承受失子之痛的同时亦要操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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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