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队人热热闹闹的吃完饭,说实话小一有点没方向了,是去完成自己的任务呢?还是留下来给陈丁他们几个帮忙,小一吃不准。于是看向老一。
老一正瞅着自家儿子呢,于是一笑,“得嘞,小子,退房!”小一忙问,“要走?就眼下这情况?”
老一明明知道小一所说的“眼下”和“要走”是啥意思,仍旧泰然自若道“不走你还要留在这天天花钱住客栈?”小一以为便宜爹没懂他的意思,有点着急,辩白道“眼下这种情况怎么走的了?”
老一说“你且先把客栈房退了,眼瞅着过了正午要算第二天的钱啦……”小一真急了,忙道“不是这点钱的问题,是……”
老一见小一真的被自己撩急眼了,老神在在的说“你先把房都退了,我带你们去住免费的……”说完看了眼外面的太阳,尖声尖气的道“赶紧的!要算第二天的钱啦,先退了房,你把省下的钱给我买零嘴可好?鹅子大人!”
小一最近被老一练的有点疲了,一听“鹅子”这称呼,就知道老一在调侃他,这种情况下还有心情调侃,说明老一心里是有成算了。这才从二楼飞跃下去,站在柜台前结账。
如同天上突然掉下来的一般,当小一出现在掌柜的面前,倒是吓了店家一跳,小一说明来意,店家只得按实际的金额给小一结了账退了定、退了房。
原本掌柜的知会过店小二,是不准去询问老一、小一这一行人今晚是否继续住店的——就等着他们超时,好多算一天住店的费用!现在听说城外闹匪患,商贾都不敢进城来,客栈、酒肆生意越发难做了,早上看老一一伙人闹闹腾腾的,掌柜自认为自己眼睛是油里熬过的,分得清贵贱贫富,他觉得老一一伙傻里傻气的乡下人,不懂行情,索性能多从他们身上赚几个子儿是几个吧,结果小一就来了个神仙现身,无声无息、不见来路,直接出现在了掌柜面前,掌柜的很是无奈:也没讹成人家银子,只得闷闷的打发了小一,进里间去了。
这一切都被目光一直追随着小一的老一看在眼里,他挑了挑嘴角,心想“掌柜的跟我耍小心思,我在江湖混的时候你还穿着开裆裤玩蚂蚁呢……”
昨天潜入帝国粮仓去侦察的三人,跟在老一后面出了客栈,倒是显得比小一还着急,老一余光扫了一眼他们,知道三小只一定有情况要向他汇报,于是专拣记忆中的僻静小道飞快往前走。一行人,追到最后只顾着低头看老一脚后跟,也顾不上看路。一串十个人,倒是像极了老耗子带着小耗子出行的场面。
直到老一突然在一处宽敞地儿刹住脚,小娃们才接二连三、后面一个脑袋顶着前面一个后背的停下来,抬眼一看,这一片开阔地儿怎么能不宽敞?门前还人可罗雀呢!除了把门的两只大石狮子朝所有人瞪着眼,三级台阶后面的门栏子里更是穿堂风呼呼的,吹得走在最前头的老一心口一凉!陈丁从老一身后探出脑袋来,只见门头牌匾上赫然写着“地方县衙!”
小一等来不及阻止,便已经被老一左边胳膊拽着两,右边手臂拦着两,将男丁“一网打尽”尽数拽进了县衙。
柳琴和项樱与其他姐妹们对视一眼,想想也没啥可怕的,既然老一都进去了,他们也理当跟着进去。
老一许是刚被过堂风吹了个透心凉,现在站在空无一人的县衙里,只觉得寒气从脚下森森的窜上来,直抵心窝,没预兆的就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老一这一个喷嚏可比吆喝“有没有人在?”管用许多,从县衙后堂立时冒出七八个脑袋,其中几个是衙役打扮的另外还有一个师爷。别的人没动,倒是那个师爷点头哈腰特别识礼的将众人迎进后堂。小一观此人面相:獐头鼠目,说一句话眼珠子得在眼眶子里转两圈,两撇鲶鱼胡子,下巴上长着指甲盖大小的一个褐色痦子,上面一撮毛也被很服帖的梳在胡子里。
小一与此人一样都是蓄胡须的男子,那师爷穿的是简洁清爽的蓝绸布衫,符合师爷的规范穿着,凭小一的直觉对方应该是个平时在穿着方面极讲究的人。相比之下小一今日则是衣衫褴褛、破旧脏污。因为从客栈退房前老一特意叮嘱小一等人要换上昨天摸爬滚打的褴褛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