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我的话,丁晓雯将信将疑的苦笑。”
“不及我答话,她发问‘昊娘,你有孩子吗?’
‘有’!
‘是个儿子还是女儿?’
‘是个聪明懂事的女儿……’我回答。
她却自顾自的说道‘女儿好啊,女儿不用光耀门楣,不用顶天立地,我也不用对他寄语厚望、望子成龙……’”
“我当时只是觉得她这个想法过于偏颇,想开解她:‘也不能一味这样觉得!你生下的孩子首先是你生命的延续、你是因为爱才会生育他、才会把他养大对吗?’
‘再说,女孩子也一样可以光耀门楣啊,你看左秋香和她妹……’我话还没说完,就见丁晓雯骤然蹙眉,随之而来的是呼吸急促且激动的回复‘养儿若是不能帮我争光、争气,养他干嘛?不如养条狗、还能看家护院、看见我回去还知道冲着我摇尾巴、欢迎我!’”
“……”老一等人听昊娘讲到这里纷纷皱眉。
项樱说到“这种想法倒是很符合氏族大家的传统思维,养女就是为了家族利益服务,为了家族权利更上一层楼,养儿则是要争光、争气、加官进爵、光耀门楣……”
项樱的解释得到柳琴的赞同,只有小一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语了一句“以前我竟不知,各大氏族都是这样教育下一代的,我以为只是‘个别现象’而不是‘全部都’”!
昊娘轻笑着摇了摇头,继续讲“大概丁夫人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言行失仪,便缄口不言,独自想起了心思。室内陡然的安静、我见窗外已经凉风阵阵,便说道‘天色已晚,估么着丁姐姐今日也累了一天、不如早些回去休息吧;转天我将调制好的胭脂亲自送到你府上!’”
“丁晓雯见我如此说,便满腹心事欲言又止的起身。我欲要问她,却见她已经换上来时我们初见、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我觉得今日不便多说,只得搀扶着她下楼;期间仍旧叮嘱她,‘不要忘记我刚才教姐姐的心法!要多对着镜子肯定自己,对着镜子说话的时候要做到专注,把不开心和负面的情绪都先放下;只鼓励自己,只说自己身上的长处!如果这时候想到别人,也提醒自己只想别人的好处!并且反复告诉自己,要多肯定自己和别人;宽容和善待所有人。当然,首先是自己!’她淡淡笑着应下,我知道我说的话她并没有完全听进去!”
“看着她站立不稳的样子,我有些担心的说‘还是我送丁姐姐回去吧’”!
她拍拍我的手,像是安慰又十分要强的回我‘我哪能就病娇至此了……今日我就不在你这里耽搁了,早些回去还有一屋子事儿等着处理呢……’
“我望着她有些摇摇晃晃离开的背影终是不放心,拿起一样东西、轻掩了店门,在她后面丈许远的地方远远跟着。”
“等拐过一个街角,看见她终于停下来,一手捂着心口,抬起另外一只手的袖子轻拭额头,靠在一户人家的廊柱下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我感到了她的不适,忙疾走两步想要上前搀扶;却见她招了招手,旁边一个当街拉活儿的轿夫先于我进入丁晓雯的视线;我忙又刹住脚,闪身在一个犄角旮旯里。我想以她好强的心性,之所以拒绝让我送她,必是也不希望我看见她坚持不下去、难受的样子;所以我才找地方躲藏。片刻后等我探出头看时,貌似丁夫人已经与那轿夫讲好了价钱,等着轿夫和另外一个人把一乘小轿抬过来。”
“看着她上了轿子,我仍旧不放心,紧赶了两步在小轿后跟随,直到看见她雇的轿子没入一户朱红的大门,这才放下了心。”
“正准备抬脚转身,我就听到里面发出了激烈的争辩声,仔细辨认:是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在与丁晓雯大声争辩,还有百灵鸟一样好听的女声相劝说,伴随着的是丁夫人渐渐急促的咳嗽声!”
“紧接着是慌乱的脚步声夹杂着惊呼声以及丁晓雯的哭泣声,然后乱做一团,丁夫人叫嚷着让人赶紧去请大夫的时候,我在府门外拍门,说我要求见她。”
“门房老奴初时见我面生,以为是不相干的人跑来添乱,原本要将我拒之门外,我急忙扬了扬袖子道‘我知道如何救你家公子!我有药’,说完便拨开他疾步走入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