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那男人从此就撂开我的手,与我划清界限,老死不相往来我便死了那份心,等将来到了可以离开艺馆的年纪,上门去讨要了宅子将他一家撵走便罢,再不济我去县衙击鼓鸣冤,让所有人都了解一下这个男人的为人,出口恶气,从此背井离乡也行!”
“偏偏他新婚一个月后,复又来艺馆找到我……他那时候已经是富甲一方的员外家独生女儿的东床快婿,身价与过去相比早就不可同日而语;要想见到我、他再也不用爬墙攀绳而入,可是我不明白作为新婚燕儿娶到如花美眷的他,又为何而来呢?”
“他仍旧是点名要见我,可是我已经对他不报幻想,或者说他的言而无信深深伤害了我。要知道在他最穷困潦倒的时候是我接纳了他!接济他、对他不离不弃,而他为了攀附权贵,踩着我这个救济过他的恩人毫不犹豫的选择攀附高枝,我想不通如今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他如今又跑回来找我做什么?难道是来向我炫耀他的成功吗?嘲笑我的卑贱吗?显示他的优越感吗?我推说身体不舒服、避而不见。”
“艺馆的老鸨对待所有人一视同仁:来者都是客!依照唯一的标准——看在钱的份儿上,对他阿谀逢迎。他点名要见我,妈妈就命龟公赶紧来请我。但是第一次被我婉拒了。我不想再与他有任何瓜葛。”
“他连着吃了两次闭门羹,第三次又找上门来,于是老鸨给他出了个主意:只让龟公喊我去包房弹琴唱曲,跟我说客人出手阔气。被蒙在鼓里的我思忖着,连续被我拒绝了两次的人应该不会再来骚扰我,而是应该去找年轻貌美的姑娘寻欢作乐才对!我觉得我跟钱并没有仇,也不知道那个出手阔绰的客人是他,我便抱着琴进了包厢。”
“数曲终了,我起身行礼,抱着琴准备退出雅间,屏风后突然丢出一袋钱砸中了我,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问我‘今夜足够包场了吧?’在声色场中,这点冒犯于我来说早就习以为常,看在银子的份上,我蹲下身捡起钱袋,继续坐回桌前弹唱,直到深夜。”
“当我再次起身准备回去的时候,刚走到门边就听屏风后那假模假式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是让我绕过屏风、进去领赏钱。”
“我不疑有他,抱着琴绕过屏风,拿了钱蹲身一福,正准备起身之际。帷幔被撩开,一只手伸了出来,突然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不及躲闪、我的手猛一颤,好像被烫了一样,抱在怀里的琴脱手而出,一下子打翻了烛台,烛火四溅,垂在地上的帷幔立刻被火星所点,燃起了一小簇淡蓝的火焰。”
“‘放开我!’我又惊又慌,下意识的挣扎了起来,可那人不再说话、从刚才起就一直抓住我的那只手却牢牢的把我固定住,一点也没有放松,而且越来越紧,我的心也越来越慌,开始用力的挣扎,开口说话的时候,声音也在发抖‘你,你看不见吗,着火了!着火——’那个人扬手抓起桌上一壶茶泼向火苗,索性将火泼灭了。他立即俯下身看着我,屋子里那么幽暗,刚才泼出去灭火的茶水宛如一盆冰水兜头朝我泼下,我惊恐的睁大眼睛,只能感受到他粗重的喘息,反射着慢慢熄灭的火光,那精光四射的眼睛好像一只嗜血的野兽。’”
“他终于开口‘先灭我的’!轻挑嘴角,露出了一丝邪笑。‘是你……’不等我说完,后面的呼喊就被他吞噬掉了。他突然一用力,我甚至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被他一把拖到了坐垫上,一翻身,将我压在身下。”
“又是那种窒息的感觉夹带着锥心之痛,排山倒海而来,我大脑一片空白、放弃挣扎、任他将自己的欲念发泄殆尽。”
“不知过了多久,我恢复知觉、用手捂着我碎裂的不成样子的衣衫打算逃走。那身衣裳昨夜已经被他撕得七零八落,几片凌乱的衣衫也只能勉强遮住最羞耻的地方。好不容易站直了身子,可我却迈不动步子,低头一看竟是他抱着我的腿,昏睡之中也仍旧紧紧搂着不肯松手!我迈步的动作自然扯动了他的手臂,惊醒了他,他立即就开始跪在我的脚边,就像第一次时一样,痛哭流涕、诉说着对我的绵绵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