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一在靠近耿直龙和李铁拐的房顶,朝着二位仁兄吹了声口哨。李铁拐虽然走得不快,可是楞给着急的脑门子上铺了一层热汗。倒是耿直龙、听力方面似乎比李铁拐靠谱,在老一吹了第二声口哨之时,耿直龙循声抬眼,用自己的独眼对上了老一的视线。老一给二位比了个手势,耿直龙拽着李铁拐走到主干道旁边的僻静街道上,老一翩然而落。
老一装无知问二位“两位仁兄,这是干嘛去?看着急急慌慌的!”
耿直龙回答“大哥你不知道吗?听说是将军召集我们这些伤兵有重要的事情宣布,我听一些人在我们前面七嘴八舌的议论,说朝廷朝令夕改了,不会兑现之前的承诺,所以我们赶紧跑来打听一下情况!”
老一问“你听谁说的?”
耿直龙抓着脑门上的乱发回想了一番,嗫喏着说“好像没记住具体是谁说的,但是周围三不五时的就有这种声音……”
李铁拐对老一说“既然之前我们得到过将军的亲口承诺,又从你这里再次得到确认:‘朝廷未改初衷’!那我怀疑这次的事件是有些别有用心的人在制造谣言、煽动情绪不稳定的伤兵;妄图把清水搅浑,动摇大家的信念。所以我们只是去看看,我想大多数人都跟我们一样,就是因为听到了谣言,心里开始产生动摇和不确定性……又听说将军要召集我们宣布重要的事情,大家才来确认的。”
“还是李兄有主见!那等下你们汇聚到伤兵中间去打探情况的时候,能否帮为兄办件事……”
“何事?”李铁拐和耿直龙异口同声。“承蒙大哥不弃,瞧得起我们,但说无妨!但凡我俩能做到,绝对尽全力!”
老一左右张望了一下,做了个手势,两人靠拢过来,老一将嘴凑近李铁拐和耿直龙的耳朵,叮嘱道“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耿直龙听完回道“大哥放心肯定没问题!”
李铁拐也是拱手抱拳表决心“二三十个人我们不一定能全部记住他们的脸部特征,但是几个人,不在话下……”
老一满意的点点头,说道“还烦请两位兄弟带我过去……”随即从袖兜里抽出刚才蔡将军用来擦拭重剑的绒布;只见这是一条朴素而有质感的绒布,色彩方面并不喧闹,相反透着一种古朴。老一将这条绒布折叠好、遮住左眼、一边从左耳前绕过、另外一边沿着左额头向上在脑后打了个死结!老一感叹着“将军用来擦剑的抹布质量不错,有弹性!”然后还反复确认了几下“嗯,有弹性、足够紧,不会轻易脱落!”
在李铁拐和独眼龙的瞠目结舌中老一露出狡黠一笑道“从现在起我就是你们俩的战友啦,李兄拉着我点……引路全靠你啦!”
三个伤残人士从僻静胡同里走出来,主干道上出现了一道独特的风景:两个独眼龙一左一右挎着个拄拐的瘸子,朝着府衙门前伤兵聚集处晃晃悠悠的移动。
及至到了府衙前面的空地,现场早已一派沸反盈天的气象:最里层的核心站着八九十个伤兵,至于是不是全部为货真价实从战场厮杀后侥幸活下来的军士尚不得而知,总之扫一眼都是缺胳膊少腿的伤残人士。
这群伤残人士外面围着一支穿整齐划一军装的军士,各个双目直视,表情严肃,双手握拳,交叠背于身后。双脚分开,与肩同宽而立,显得威武挺拔、悍然不动。一看就知道这是蔡将军麾下部队。
这群军士以肉体之躯隔开来的是外围各种看热闹不嫌事多的愚鲁百姓:有身量不够高、抻长脖子踮脚张望的;有眼神空洞毫无立场等着看好戏的;还有目标明确、蓄势待发的搅屎棍子;以及蔡将军安插进来,着便衣,眼光锐利身手矫捷的侦察兵。
老一不动声色的与擦肩而过的侦察兵打个照面,随即调动起脸部肌肉、撑起一个嬉皮笑脸的表情,被李铁拐和耿直龙继续带着往里走。
总算来到了核心人群的伤残人士中间。根据老一的经验,这群聚众闹事的人群中间必然会混入居心叵测之人,通过制造和释放谣言、煽动不明就里的当事人;他们好趁机兴风作浪,扰乱治安、混淆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