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木堡,领路人对小一他们说“跟我走吧。”虽然一句话蹦豆似的字数有限,但语气上明显可以感觉出在对待他们的态度上和缓了许多。
木堡外有人点起了火把,木棍和油布包裹着燃烧,发出毕波的声音,小一睁大眼睛注视着前面未知的山路,丝毫不敢有所松懈。除了脚步声没有人言语、让脚下寂静的山路越发显出另类的沉寂和荒凉。山峦间的野风发出呜呜的声音,小一抬头,借着火把有限的光明,目视着头顶的天色:呈现出不黑不白的死灰色!他的脑海中有道光闪过,却很快又恢复了常态。
领路人接过一支点燃的火把,继续在前面引路。小一他们被带着走,与来时测试他们是否有武功不同,已经被认定不会武功的三人这次没有再去走天梯,而是跟着领路人顺着一个角度挺陡的坡道,走了一段七拐八绕的下坡路,回到了山寨门口的敞阔地。领路人示意车队跟上!欧阳向尚等在那里、自己带来的所有人招手示意,赶着马车跟着领路人走!十来辆马车的车队又顺着山寨里的大路爬坡,走了约莫一刻钟的光景,拐过一个山脚,又一个山坳出现在小一等的眼前!
这个山坳目测比山寨大门口的场地还更大,居住着更多的人,房屋密布在山坳中,有的房屋依山而建,有的建在平地上,林林立立的簇拥在一起。看来小一他们是被带到了山寨的一处生活区!而在眼前的空地上清一色出现的皆是膀大腰圆的壮汉!
这些男人其中的一些跟小一他们在第一个山坳里看见的一样:正不怕吃土的在自己屋门前烤着肉;有一些则是聚众一边喝酒一边开着黄腔吹牛;还有一些在忽明忽暗、飘摇不定的火光中掷骰子、赌钱、骂骂咧咧……
当欧阳的车队从黑暗中来到这个山坳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时候,这些人都不约而同停下手头正在做的事情,起身聚拢过来、眼神警惕的望向小一他们一行人。
领路的人对这山坳里原住民给后来者投去的敌意则是熟视无睹,漫不经心的对小一和欧阳说了一句话:“你们做工程期间就在这里生活起居……”刚说完这句话,领路人已经带着小一等人走到了一处房子的外面停了下来,并且一指那处房子。
欧阳师傅抬眼望了望天,又吸了吸鼻子,空中虽然下着沙尘、却嗅不出一点水汽的味道,他确定在未来的十二个时辰不会下雨。于是吩咐自己工程队的人:“马车可以暂时停在原地,工具先不用搬下车!”接着他对小一使了个眼色,小一立即手脚麻利跳下车先行打开屋门进去检查屋里的陈设。
刘鑫跟着小一也跳下马车进屋去了。
欧阳师傅却紧赶两步,追着已经要抬脚离开的领路人,拱手问道:“这位大哥,我们的马儿已经在山路上连续奔跑一天了,跟人相比它们更需要喝水、吃东西和休息!请问哪里有马厩、去哪里取水和草料?”
领路人顿了一下回过头来:“光想着安顿你们、倒是忘了这些牲口……你跟我来吧,我把水源告诉你……至于草料——你们自己没有备着吗?”
欧阳一边呼叫小一跟上来,一边据实以告:“我们都是算准了行程日期带的草料。草料都是很占地方的,我们此行一共就这么几辆马车、带多了的话,我们的工具就没地方摆了!大哥你想是这个理儿不是?所以无论是人吃的干粮还是马匹吃的草料,还有我们的饮用水都是可丁可卯着掐算出来刚够到达这里。”
领路人听欧阳给他分析到现在,又看见小一从屋里奔了出来,撵上他俩,一副跟在后面听指挥的架势,略不耐烦的领路人只好耐着性子将欧阳和小一领到取水处,然后又说:“咱们这山坳里没有马厩,你们的马先喝饱水,略微垫巴垫巴。如果没吃的就是饿一夜也死不了。今晚先在这里拴着过一夜,明早我让人带你们去把马匹牵到集中养马的地方!你们要是还剩下些干粮就也先凑合凑合,忍一夜,明早开饭的时候会有人来通知你们!”
欧阳和小一对视一眼,面露难色,还想给马儿们争取点善待,说道:“这位大哥要不现在你就告诉我们草料在哪儿,我们在马上坐了一天,还有力气把马儿牵过去吃草料……这马儿不比人,不受控制、饿了就会叫唤,尥蹶子、发疯也说不定。我怕扰了这里其他人休息……”
那领路人正要说什么,却听到欧阳长篇大套的跟他说了这么一篇陈情书,已经十分不耐烦的表情就爬上了被火把照的晦暗不明的脸。他说道:“我说的话,你听不懂吗?今晚就这样,如果你们的马控制不好,有人迁怒马匹,要杀要剐就只好悉听尊便,毕竟这是在人家的地盘上!赶紧取了水回去吧,我给你们指明水源,是有两点要特别嘱咐你,需要你谨记!”说这段话时领路人的语气还着重落在“人家的地盘上”这几个字,提醒警告之意显而易见。
欧阳只得无奈闭上为马儿争取权益的嘴,客气的拱手对领路人问道:“大哥要嘱咐什么,您请讲……”
“想必这里的情况你们现在已经有所了解,如果对邻居不满,‘杀人放火’中的‘杀人’可以,只要你们干得过邻居们;‘放火’却是会被直接干掉的!”